美人蛇（一）(4)

这下少年靠的极近，若再进一步便挨着自己了，而自己自幼恪守君子之礼，还从未与人挨得这般近过。
公孙想转身，可是两人距离实在太过暧昧。
少年就在身后，静静看着。公孙心知待人之礼不该如此，一时却不敢转身与他相对。
少年呼吸清浅，微风起，衣袂柔软，翩翩浮动，拂过公孙身上……
公孙握紧了指尖，心不知何故跳的极快，只好暗地平整呼吸，许久方道：“火信已湿，想来是燃不了灯了。”
言语时，脚步微错，想与他拉开距离。不料，那人似觉察了他的打算，猛地拽住了公孙的手腕。
“你好像有些怕我？”
公孙惊讶后看，入目只瞧见一片漆黑，并不能看清眼前人的容貌，却觉得少年目光灼灼，似乎一直在看着他。
少年的手指紧扣，见他不答，还有越扣越紧的趋势。
手腕处一阵冰凉，想是穿的单薄的缘故。覆手上去，如冰似玉，入手柔腻，公孙心下一颤，自己怎么就伸手了呢？心在胸腔内跳的越发畅快，公孙就越发觉得自己此举冒昧，那人估计会觉得是登徒子吧。
这个人的手覆在自己手上，倒是久违的暖和。
不一会儿，少年不满他久不应答，手下又微微用力。
公孙吃痛，痛哼一声，少年方觉自己用力太猛，这人是受不住的，忙放松了些，却仍是扣着。
“公子允我在此避雨，再良善不过，我又怎会惧怕躲避？”公孙不知何时自己行为让他误会，心里着实纳闷，眼下也只好轻拍几下少年手背，柔声解释道：“只是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心里觉得抱歉。”
怎么跟哄孩子似的。少年猛地收回手，踱至一旁。
公孙愣怔，黑暗中看不见少年面容，公孙只见他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
少年不答。
公孙也不知该如何，心道自己莫非是被人讨厌了。思虑半晌，敛身行礼，“在下唐突，若是公子不愿我在这里，那我出去便是。只是，莫要……”讨厌我。
讨厌？公孙心下一惊，我怎会这么想？为何我会怕他讨厌？分明我连他的面都未见到。心下既惊又疑，本是颇善言辞的人，眼下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莫要什么？”少年见他话未说完，却无继续之意，等了许久终是耐不住性子问道。
“莫要……莫要……”公孙不料他会发问，一时反应不过来，找不着合适的话来搪塞。
正急得不行，少年又靠近了一步，抬头看他。屋内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公孙依旧从他微扬的动作中，感觉到了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