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嗣传(3)

［你说看出来了也就是和典司一样推断出来的么］
能看到他的真容让我多少平静了一些，既然说了不捉我去典司也不提什么条件，那么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毕竟对那现场，即使典司的人再怎么高明大概也只能判为遇匪然后判我为失踪。相比之下这个男人怎么推断的更令我好奇。
［你说途中遇匪，若假不会如此狼狈，若真这个地方官道纵横交通，寻常匪人不会在此。那么敢在此做事的也就只有有明确目标的背后有势力的歹人，这种程度的歹人受托做事，能请动的和目标都绝不是常人。你背后的那把刀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是孙尚的爱刀，天下独此一把，既然刀在这里也就是人不在了。我曾经有幸与其交过手，能杀他之人想要请动必然是朝中呼风唤雨之人。名士孙尚为人清贫嫌恶权贵，能招为门客必是清明大义之人，提及清明秦域之内无人能出域使和大人之右。且域使联系游说秦域三国，为表清正并无私宅全家居于域使馆，而这条官道不就直通域使馆驻城。我听闻和大人之子未及加冠之年，一表人才饱读诗书，因好锦衣人称锦公子。我本来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我以你杀人问话。在下猜的对么？锦公子和势玉。］
说完他停了一下转头看着我，似笑非笑，像是在嘲弄我一般。我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应对，只能点头称是，同时极端的屈辱感使我点下去的头再也抬不起来。
［我问你，你怎么看这件事］
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我条件反射抬起了头，眼前一双睿智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问我怎么看这件事，也就是对歹人和背后的势力我的看法吧，之前一直都慌乱之中，如今冷静下来多少也能想到一些东西。
［我父亲任秦域使受命于秦王，出使三国处理利益谈判相关事宜公正无私，其职不可能会引起仇家，且为人宽厚乐善好施，也从未听说有过往恩仇，应该不会有仇杀的原因。域使之职一人之下却无实权，也不会有觊觎其位之人权益熏心……］
［不对，我说的是你弑亲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正当我猜测的时候他的话让我心突然的紧缩了起来，猝不及防的我没有把握好平衡而跌坐到了地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才一天不到，竟然已经能将弑亲的事抛之脑后了么？
真是…畜牲……
本以为会成为我一生阴影的事，会让我在每个无眠的夜里缩在角落暗自流泪的事……原来…这么轻易就可以习惯么……明明这胸中的空洞感还未填补，心中的伤却已经愈合了么？
说到底，我究竟在愧疚、后悔、害怕或是追求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