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看二月一眼4(2)
“从那以后啊,我们这儿夜里就总能听到戏子吊嗓子,唱累了就哭,哭得声音都哭哑了,众乡里点灯出来寻,那崖口百丈千尺的哪能瞧得见人影,大家都说八成那戏子生得孤苦,又没人惦记给他烧纸,这不,成了孤魂野鬼不得投胎才一直徘徊在咱们这儿,乡里请了法,烧了纸,这才请阎王派黑白无常来收了走。”老人自顾自讲述着,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听他讲述的人已经完全失了魂魄。
"小伙子,小伙子!"
撒贝宁飞奔向回头崖,山路崎岖,他几乎是爬到了崖口,二月,二月一定是听到了他的死讯,决绝的他为他殉了情,而他,就在昨天还努力说服自己去听信那个名为金丝雀的传闻。
“二月!”撒贝宁跪在崖口一遍一遍唤他名字,隐约之中,他好像听见了二月的声音,就在山的东边,触手可及。
他追寻着二月的声音,鬼使神差之中,撒贝宁踉跄着站在了自己家门前,他推开门,看见自己的母亲身上盖着青绿色的毯子,坐在庭院中央的躺椅上熟睡,肩上的白发一点一点。
“娘,谁来了?”屋里传出一声问讯,撒贝宁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好像是自己的声音。
屋里的人穿着纯白长衫从屋里跑出来,那个身影,烙印在他脑海中的那个身影 ,支撑他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那个身影,那个他已经以为化为戏魄的人,活生生站在了他面前。
那个人看见了他,与他四目相对,怔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双手向他跑来,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而他能做的就只有抱紧他,再也不松手。
他抬手轻轻摘下二月发上的落叶,抹去二月的泪,再将人紧紧拥在怀中,想要把他的气味铭刻在细胞中,想要把他的经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宁儿?”躺椅上的母亲唤道。
二月扬起笑意,应了,将撒贝宁推到母亲身前。
数月不见,母亲更加苍老,突如其来的讣告让母亲哭瞎了双眼,见她伸手来,他亦伸手去。
“二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撒贝宁低头问趴在母亲身前的二月,压倒性的气场被二月轻柔一笑破了功。
“你个没良心的,我帮你照顾了那么久母亲,你就不感谢我?”
“感谢感谢,我还要感谢你没有狠心离开我,那,以身相许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