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周四战争(试看交流)(2)
门开了,多尔西快步进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和一个小盘。“请用,长官,”他说。“还有这个……姜汁饼干。这个就是您要的那种饼干吧?”
他这么说让我的要求变得跟某种怪癖一样。他到悉尼的时间不够长,还没充分研究过饼干。这年头姜汁饼干也是稀缺资源了。“就是它,”我告诉他。“泡软后美味极了,我强烈推荐你也来一块。”
“好的,长官,谢谢你。”
好吧,我从托尔克马达(中世纪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大法官,被人称为最残暴的教会屠夫,曾判决并烧死超过一万名异端)摇身一变成了坚持请孩子吃饼干的老太太。这并不是为了维持士气,而是我良心发现了。随着年齿渐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将慈爱和慷慨强加给身边的人,就像要为我做过和未能做到的事赎罪一样。
我把饼干泡在摩卡里,让它在温热的液体里浸足四秒钟才拿出来。恰到好处。烤的够硬的姜汁饼干泡上几秒钟就能吸收足够的咖啡,让表层变得松软,又不至于完全浸透。它们入口即化,内部会散发出特有的香甜和辛辣,做工稍差的饼干会分解并沉淀到杯子底部。
来上一块饼干,忘了把我称作“穿着制服的黑帮头子”的下层军官吧。
我为很多事感到悔恨,原因并非我做过的那些肮脏勾当,但我知道我的的确确为斯巴达II计划而抱憾。我的遗憾并不仅仅因为它构筑于彻头彻尾的错误之上,主要因为凯瑟琳.哈尔希之流只要能得到我这种人的首肯就可以为所欲为,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
我必须小心盯着她,因为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所有人的秉性,那正是我的工作。
我的记忆力好的过分了,有太多的事我情愿视若不见,充耳不闻。无奈造化无常。绝大多数九十多岁的老人担心失忆,不会在失眠的夜晚中的每个小时都被清晰的回忆折磨拷问。但这就是权力,你得到它,行使它,之后就得承受它带来的后果。
我不会为了从恐怖分子和异星侵略者手中拯救自己的世界而抱歉,死期将至之时我也不欠上帝任何解释的说辞。哈尔希是无神论者,所以她能坦然直面某天末日的降临,真正的末日。而我……却是不可知论者。
随着死亡逐渐临近,我越来越希望上帝真的存在。我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而提问是我的拿手好戏。
如果他真的用自己的形象造人,为什么不让我们更加纯良,更加友善,更加温和?还是说他只是想袖手旁观我们会变成怎样恶毒的生物?怎样的神才造得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