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循环记忆-by 泠渊酱(2)

什么重要的东西仿佛要失去了。
 
“唉，15号房的病人也是因为战争变成这样的，好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精神失常了。”外面传来护士的谈话声。
 
“才19岁啊，可怜的孩子。”
 
有人打开了房间的门。两个护士推着一车药剂进来。
 
“护士，今天我要打安眠针。”她看着窗外，声音轻得像一缕风。
 
两个护士明显是愣了一下，一直抗拒配合治疗的病人居然主动要求打针？
 
“我想再看看他的样子。”她转身，对上护士的眼神，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天气晴朗。
 
她踏上了不知去往何处的列车，从列车的车窗往外看着这个满是伤痕的世界。硝烟四起，远处有被轰炸过的痕迹，隔壁坐着的人低声哭泣着，不知道是不是刚失去了重要的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头靠在车窗上。陌生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从车厢尽头走过来的旅人在她面前停下了。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他指着对面的位子。
 
“随你。”她耸耸肩。
 
旅人慢慢的坐下，将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漂亮的棕黑色的头发。她这才看清男孩的脸，那是一张略带着稚气的清秀脸庞。
 
“我们都是逃兵吧。”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她愣住，没料到他会再和自己搭话。
 
“我们都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呢。现实真的很残酷。世界也是……只怪我们生在这个时代。”男孩接着说。他的眸子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安静，像是沉寂了千年被人遗忘的湖泊，深邃幽静，望不见底。
 
“说这些做什么？”她觉得可笑。
 
已经确定了最终怎么逃亡都会死去的命运，却还要在这里装作很懂的样子讲道理吗？
 
“即便如此，我也想在这样的世界里，找一个能够和我一起度过余生的人。”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她久久的愣在原地，她不愿意去相信世界上还会有人露出这样的笑容，明明都经历了足够多的分离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