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法弥亚之铁-序章(5)

    被苦厄与梦魇填充的夜幕已经有些泛白，莫里先生缓缓地抬起了头，把疲惫的双目固定在了正对着窗口的方向。
    一缕晨曦拂过莫里先生的脸颊，带着它特有的柔和与温度。
    “一定会有的...”莫里先生对着曙光自语，仿佛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希望，这个对人来说无比重要的存在，它时常会引领身陷困苦之人默默地经历无数的煎熬与挣扎。虽然对于无法抗拒又无处躲藏的现实来说，它就如同烈风中闪烁着的火苗一般，渺小又脆弱。
    莫里先生依仗着希望带来的模糊信念， 度过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开始的几天，他试着用“明利斯特香草煎药”缓解身体上的不适感。之后他就时常四处走动，试着将注意力分散到其他琐事上。但他却终日甩不掉隐藏在精神深处的压迫感，每一秒的流逝，就离月末更近一步。而之后何去何从，全然是未知数。在沁人的香气中，时间之沙缓缓地流过。一个月的节点就如同那个“白袍子”一样，不紧不慢地到来了，令人窒息。
    又是一个午夜，又是11：45这个令人不悦的时刻。莫里先生，如同往常一样，在熟悉又深恶痛绝的煎熬中，等待着。
    “咚——咚——咚——”香柏木门被一个既不重也不轻的力道扣响，“请问，莫里先生在吗？”正在踱步中的莫里先生像被一根无形的缆绳狠狠地拽了一下般，立刻僵直在原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在这个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时间点，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于莫里先生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刺激，乃至惊吓。这突然出现的阴沉嗓音，让莫里先生有种自己的行径被发现的冲击感。他拿起桌上的明利斯特香草煎药猛喝了一口，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请...请进，”莫里先生用略显紧张的语调回应道。
    门被轻轻地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法衣的牧师样中年男人走进了莫里先生的办公室。这个男人的肩上披着一条细长的镀金圣带，两头“黎斯特克”神兽分据在圣带的左右两侧头顶着教徽。一枚显眼的金色鸢尾花胸针挂在男人的领口，显示着其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莫里先生你好，”男人的语气和措辞中规中矩，既没有任何不敬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客气，“鄙人奉命前来回见您并陪同您去往您的新办公室。”似乎从那个机构来的人都有某种共同点，某种共同的准确特性，做任何事都几乎没有瑕疵并且带有隐秘的强迫性。他们发出的请求如同命令，让人觉得被控制。“请您移步，随我上车吧，”男人用具有这种特殊强迫性的语气对莫里先生“命令”道。莫里先生此时有点发懵，用整根右臂紧紧地夹着装着任命书和金徽章的大盒子。他抬脚走了三步，便停下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子和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