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旧仇恨（下）(8)

“仇恨啊！仇恨啊！”安第斯说，“各个种族之间有那么多古老的仇恨。父亲的死！还有莉莉安的死！可怜的格林曾指着玛恩的鼻子发誓与他永远势不两立！而我们又怎么能轻易饶了他们！不只是我们，看！他们自己都深藏着仇恨。十几年前兽人与精灵首先提出联合的时候，有多少辛那提斯和老韦恩的爱徒死于伊塔希恩的剑下，蒙达·勒登的父亲又是怎样被玛恩迫害致死！你不是不知道啊！世仇，世仇啊！那些绵延了几万年的仇恨怎么就会因为这一纸无力的条约而消尽呢？”安第斯的怒吼几乎压过了雷声，他的眼珠早已布满了血丝。而罗伯，现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似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审判。
安第斯站起来，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精准的说：“这就是你不敢面对的东西，你一昧地朝他们妥协，即使你精于谋划，也曾没敢正面对抗过他，直到昨夜。”他一把把罗伯拉了起来。“父亲把位子传给了你，却把金甲和剑交给了我，我们都憎恨过父亲的决定。现在你想清楚了吗？我想我已经清楚了。罗伯，曾经我反感你的一切决定，就是现在你在我心里也没表现得多好。但你到底是摄政王，不管是在诺森德还是在亚伦，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哈！辛纳提斯说的一点不错，我的语言课程是最烂的！”
“不过，”安第斯缓缓跪了下去，“我会谨遵摄政王的命令，我是你的利剑，我是你的坚盾。我将尽我所能。”没有佩剑，他便把小刀紧紧贴于膝上。
“安第斯。你——”罗伯五味杂陈，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一跪。但他明白他理应受这一跪，这一点他清楚得很。他给弟弟又递上了一杯酒，说：“我明白该如何做了，可能我一直以来唯一缺少的因素，就是兄弟的支持。而你，让我重新获得了力量。”
“虽然在父亲离开后，你从没有拿起过那把剑，安第斯。”
当罗伯离开那里的时候，雨仍没有式微的态势，他的步伐却是轻快了许多。可当又一道闪电映到他身上时，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轻松和喜悦，相反，是更加沉重的忧郁。
第二天一早，肯萨尔带着提奥从尼肯的小屋里跑出来。他们穿过细窄的石子路和拥挤的聚集区，走下矮丘越过小溪桥，再从被巨根和雨露缠绕的医院小径艰难潜行出去，终于来到了谷地唯一的出口。此时，几小队人马正停在这里，准备进入谷地。一处关卡和十几个暗哨监视着这里，保卫着他们最后的安全。凯特琳坐在马车上，一眼就看到了在岗哨旁翘首盼望的孩子们。
“赛安！提奥！”凯特琳温柔的呼唤着。孩子们听到了声音，立刻跑过去，扑向了母亲的怀抱中。“你们是怎么来的？”凯特琳真的是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