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记·魇之愿（二）

        这句话宛如惊雷平地炸响，让小五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恍惚间，他只能隐约听到道士还在说着：“你是妖。你的母亲，正是受到你妖力的侵蚀，又过于劳累，身体才逐渐衰弱的。”
        原来……是这样的吗？小五的脸庞上漾起一些苦涩与悲哀来。那么爱自己的母亲，却是因为自己而死，这叫他一时间没办法接受得了。
        “那……师父，”小五低低地道，面容平静，只是不知是因为不太习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叫道士的声音有些艰涩，“是不是如果没有我，母亲她就能活下来？”
        以道士所闻，小五的语气中却是有如丝如缕的绝望渗透而出。
        小五半晌没有得到回答，缓缓抬起头，让道士能够看到了他的眼睛，那之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光芒：“师父……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害得母亲她……”
        “清醒些！”道士突然厉喝出声，小五身躯一震，迷惘的眸中泛出些清澈的神采，只是他依旧还有些发愣地看着道士。
        “你母亲已经去世，事实已成。若你久久沉湎过去，你母亲看着你将会何等的难受？”道士盯着小五的眼睛，看着里面一点点散发出活泛的光彩，语气才稍微缓和一些，“而且，事情不一定是没有转机的——你可知道，你身为妖，能力何在？”
        小五茫然地摇头，然后他听道士说出一个字：“魇。”
        “魇是一种能够操控梦境的妖怪，不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梦中的一切，都可以按照魇的意愿进行。其中修为高深者，可以令清醒的人也瞬间入梦，而入梦者却一无所知。”
        “就这些？”小五心神微震，这种奇妙的能力，他前所未闻。看道士的脸色严肃，他大约也知道道士所说只是个大概。不过他的心思还在母亲的事情上，没有得到与之有关的事，让他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