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记·魇之愿（三）

        几天后的清晨，道士叫上小五和他一起出门。小五虽然不知道道士想要干什么，但他也没有问，只是温顺地跟上。几天相处下来，他发觉道士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对自己从来都十分和善。这使得他对道士愈发信赖。
        清晨的山林中薄雾笼罩，空气湿润非常，感觉有些清凉。小路弯弯折折通入林子深处，雾气的阻挡叫人看不清远方。小五紧紧跟着道士，生怕跟丢走错了路。
        道士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不知在想些什么。
        往里面走，雾气愈发浓重，到最后已经到了三步之外不可见物的地步。小五开始有些疑惑，为什么师父要带自己来这样一个地方呢？
        忽然，大约是被石头绊到，小五脚下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地面是松软的泥土，小五没感觉多疼，赶忙爬起来，向前看时，却看不见道士的影子了。
        “师父，师父，你在哪？”小五大声喊着。师父应该是没注意，他还走不远。
        林子里静悄悄的，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小五的声音很快就被林子吞没了。
        这种感觉……
        冷汗顺着小五的脸颊滑落，他在这一瞬间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就体味过的。
        
        他还记得，那是个下午，父亲带着四个哥哥去地里干活，年幼的自己在家陪着染病的母亲。
        母亲讲的故事真好啊，可是她还没有讲完就感觉很累。小五体贴地给疲倦的母亲掖好被子，然后伏在母亲身边，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那双手是温暖的，上面有常年劳作磨出的茧子，但这是小五最喜欢的手。
        在母亲身边，小五就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