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的时光（九十）

       在孝敏去洗手间的几分钟里，沐沐讲了那个后续的童话。小左小右听了很满足，高兴得直拍手。
孝敏看不出智妍的脸色有什么变化，她不禁有些失望。
六一节过了，沐沐该走了。智妍把他们送去机场，朴孝敏和沐沐都很舍不得，一大一小抱着哭。
送完沐沐，坐进车里，朴孝敏反而哭得更厉害。
她想到自己的身世，说一句抹一下眼泪：“将来我有了小孩，绝对不让他离开我身边。”
朴智妍低头发动车子。
她抽泣着说：“我要每天亲亲他，每天哄他睡觉。绝对绝对不打他。”
车子发动起来，又熄了火。
她没发觉，继续抹着眼泪说：“我要带他去爬山，去看星星，给他讲故事，我还要……”
“要”字被朴智妍突如其来的吻含在了口中。
柔软的手掌固定着她的脸颊，她用力亲吻她，在她唇齿间吞吐着火热的气息，眼中波光闪动，似被打碎的湖面，又像潜藏着汹涌暗流，要把她吞没。
她以为朴智妍现在就想在车里把她怎么样（小明你可真大胆👀），但她最终放过了她，很不舍地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嘴唇。
车子发动起来。她不再哭泣，也哭不下去，心中盈满甜蜜。虽然智妍依然不说话，依然不看她。
塔很高，但是只要她坚持一天天地堆石头，总有一天会站到塔顶亲吻她的王子。
这些石头，又堆了一年多，她感觉她就快碰到巨龙的脚尖了。
连络实习期满，离开了医院。没人陪朴素妍斗嘴，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或许也有别的原因，那个宣称要娶她的法国佬给她寄来了一封信。
“Agonie”雪白的信纸上只有这一个单词。
“什么意思？”孝敏问她。
她说：“法文，痛苦的意思。”
孝敏试着读了一遍：“Agonie，跟‘爱过你’的发音很像啊。”
她把信纸翻过来，背面用很幼稚的韩文字体写着：“爱过你。”
孝敏抽出烟来说：“看来你伤她很深。”
朴素妍把信纸折好收起，从孝敏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鲜有地，做出深沉的表情，忽然她意识到什么转过头说：“你最近看起来都很高兴啊。”
朴孝敏微笑不语。
她又说：“孝敏，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孝敏摸摸脸说：“难道我老这么快？”
“不是，是气质不一样了，”素妍边研究边说，“以前不笑的样子总有点儿失落，现在就很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