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不醉客人梦华(2)

“钱大哥有事请便，不过请我吃茶就免了罢。”
醉鬼反复观了下酒鬼面色，斟酌着道：“寒气久聚，急火不散。”趁酒鬼还在思量间迅速抓向他的右掌，却又触之即放。
“好自为之。”
钱不来走了。
带走了月色和美酒，还带走了他的寂寞。
只留下深深的疑惑。
“客官，您的茶！”
苏一鸣正囿于万千思绪中，受伙计这么一惊，赶忙回道：“上什么茶？我要的是酒！”
“可这是我们老板……”
酒鬼还待争辩，蓦地想起醉鬼临走说的话，泄气道：“那就上一大碗的茶！”
就在苏一鸣为这碗茶伤脑筋的时候，客栈飘进来两条人影。
一位少女和一个瞎子。
一位迎着灯火。
一个背着月影。
在灯火与月影的交映下，他们沉默地没入了客栈的一角。
当风起时，火光吹淡了。
影，更深了。
 
 
“请问，能借一盏光吗？”
端案杵在门口的伙计怕是被难住了，晃着脑袋，细语徘徊。
“瓶儿真替他挠头。”瓶儿注意到门口的伙计，学着他挠头的姿势摆弄着小手，漫不经心道。
反观瞎子似乎正被门口的谈话声所吸引，屏气凝神，倒没空怪责瓶儿。瓶儿颇觉不耐，上下摆动小脑袋瞧了瞧瞎子，似乎诧异于瞎子一脸认真的神情，仅犹豫片刻便扯着瞎子的宽袖喊道：“喂！瞎子。瓶儿让你说，瓶儿是该称你为瞎子老兄呢，还是瞎子老叔？”
瞎子略微抬手，作轻轻一掸，收回衣袖，面无表情地道：“叫我瞎子就好。”似乎因瓶儿的打岔而气恼。
声音像是走了。
因为瞎子已听不出人影。
人影还没有走。
因为瓶儿还分得清黑白。
为什么没有走？是不想还是不能走？莫非还没借到光？
瞎子此时起身，捎上桌案上的灯盏朝门口走去。瓶儿见阻止不成，一改弱女子气概跟在瞎子后面作势欲夺。
光离得越来越近。但门外的人并无所动。她注意到光的晕影里还浮现出一张别样的面容。
“瓶儿！”
“瑾儿？”
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瞎子手上的光似乎也受到了震动。
苏瓶儿最先憋不住，躲在瞎子背后悄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瞎子扯着嘴角，似乎有话要说。
可他无话可说。
沉默的世界需要保持沉默。
有个声音却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