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教人死乱山冈(5)

“不，师父武功高强，绝不会……”忽又想起师父吸收寒气后的疲惫模样，苏一鸣觉得脚步也开始变得沉了。
等他终于能够看见那颗横倒在路中央的树，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可惜不远处的地上已经躺好了一具尸体。
“师父……”
苏一鸣怔在原地没有动。
因为再悲痛也不能放松。
这便是师父的教诲。
“你很不错！”
一个身影刚从背后闪出来，苏一鸣就转身挥掌招呼过去。
等身影稳住，苏一鸣自己却卧倒在地。
“你……到底是谁？”苏一鸣慢慢擦着嘴角的血，眼睛死死盯着站在师父尸体前的人。
“我就是客栈的伙计啊。你忘了？”
“是你！”苏一鸣嘴上叫着，挣扎着想站却站不起来，“你为什么要下毒害钱大哥？”脑中却回忆不起伙计的相貌。
“因为……他必须死。没被别人杀死，就得被我杀死。”
“我——师——父——呢？”苏一鸣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
“他也必须死。”
“为什么？”
“我此番前来，就是给失手的杀手善后。何况他不死我就得死。”身影在月光下现出了形，“尽管我一会儿也要死。”
“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麻子不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块，慢慢蹲下，轻轻摆在夏琰的尸体边上。
“那是什么？”
“一个可笑的东西。”
“可笑你为何不笑？”
李麻子回头盯着苏一鸣：“若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东西，恐怕也笑不起来。”
“那你笑过吗？”
这问题把李麻子难住了。
他记不得自己有没有笑过。
可他记得那年那脸欢笑过。
为了让那张脸能够继续笑，他拾起地上遗落的匕首，朝自己胸口刺了进去。
明亮中他看见她笑了。
她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凄惨的月光眯上了安详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