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宗群传——凡人修仙路坎坷(二)(3)

那男童长得确实不似人样，活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我拿泥巴在他脸上糊了几层才敢让他跟着我走到街上去一同乞讨，但仍挡不住那一道道长了针般的探究的眼神 。
我曾问他叫什么，他说我想吃馒头；我又问他家住哪里，他说我不想嘘嘘；我再说要叫我姐姐，他憨憨笑说妹妹真好看。
我就叫他馒头，他啃着一个干硬的馒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里雾气迷迷，分明是没听懂我说什么。
就知他听不懂人话。
我爹知道我救了个傻子，看着他被我涂满泥巴的白净脸庞，搓着手问：“该不会是哪家的富贵少爷吧？”
这我哪知道。
谁料一语成谶。
邻城的李老夫人是从南风阁里把馒头赎出来的，我和我爹被五花大绑压着跪在她面前，看着那个年过半百却精神矍铄的老夫人抱着被畜生们折磨成一根细竹竿的馒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馒头一双无神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身体始终一抖一抖，大概是在那个非人的界地里挨了不少打骂。忽然，他从老夫人怀里难受地扭过头，看着我，笑了起来，说了一句：“妹妹不好看了。”
老夫人脸色一下子铁青铁青，指使着家丁把我和我爹这俩个天杀的拖下去，活活打死，然后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我爹又开始连声求饶，一如阿姆被杀死，我娘被抢走的那年。
老夫人也一如那年那群畜生，对他的求恳充耳不闻，只是这回，是我爹变成了畜生。
临了，他悲伤地望着饿了几天体力不支、几棍下去便口鼻溢血的我，唤道：“珍娘……”
我别过头，把脸浸在流淌了一地的血泊之中。鲜艳的血色慢慢地暗了下去，成了满目可怖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