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的差别终究没能使我们走到最后(7)
之后某天,他在阿珩的床下找到了一个木箱子,他记得当时阿珩赖着他给她做个木箱子。
他将箱子撬开,窗子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吹得满地都是纸。
慢慢歪歪扭扭的字,大抵是那时他教她识字时留下的。
她写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写到,这辈子我所求不多,希望你安稳一生,过自己想过的一生,这其中如果我能陪你走下去就好了,可惜我不能。日后希望你遇见良人共度一生。
她写到,乔洛,我爱你。
她写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洛。
这一日,乔洛一直待在书房,一笔一笔临摹着‘阿珩’,不知何时泪晕墨迹。
他不知道阿珩离开的原因,他只是清楚地知道,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喊他阿洛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他到底还是看见了压在箱子里的一封信。
次年,阿珩收到乔洛的请帖。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此证。”
乔洛傅婉。
乔洛亲自送去给阿珩的,他说:“那天记得来。”
她竟有些生气:“下次吧,下次再去。”
她很久没用这种语气说话了,他竟有些恍惚,最后还是冰冷地看着她:“下次新娘也不会是你,不是吗?”
阿珩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还是在怪她吗?
他们盯着对方太久,却什么都没说,然后默契地转开身,那一刻像是不再绷着了。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阿珩捂着嘴巴害怕出声。
乔洛站在门外,眼角早已湿润。
阿珩,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你不是想看我幸福吗,我已经要娶其他人了。可是你该怎么办,我不想你孤孤单单地走啊!
阿珩做了很长的梦,她和乔洛在山脚下这种一片桃林,搭个小房子。两人在树下肆无忌惮地喝酒跳舞,他会一边揉着她的头一边宠溺地唤她夫人。
只是梦醒时早已泪流满面,他要娶其他人了,这也是她最后的愿望。
阿珩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了这个有关乔洛的地方。
她只带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当年让乔洛一遍遍写下自己名字的纸。
而另一样是副手帕,乔洛的手帕。
阿珩是不爱哭的,但不知为何,自从遇见乔洛眼泪就不值钱般。
或许不过仗着他宠着罢了,只有他会耐心地拿着手帕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道“阿珩乖,不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