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6)
厨房外闪过一个身影,我知道是母亲,“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从林诚荣的怀抱里出来,我对母亲说:“我们出去走走,碗就不洗了!”
母亲大人眉开眼笑,理所当然地说:“你们多聊聊,增一下了解。”
看母亲大人的样子,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这个产品推销出去。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真是失败。
出了家门之后,关于肿瘤的事情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诚荣:沈佩仪小姐生了很重的病,现在是一个等死的人。刚才的短暂失明是因为肿瘤压迫了视觉神经,而且最近我的记忆力也出了很大的问题。
说出这些我感到一阵轻松,又有些空虚,或者说是虚弱。他很紧张地看着我,我反而有些想安慰他。
但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我还没坚强到能故作潇洒的程度,只是说:“放心,这个病不会传染的。你陪我散散步吧,就当是日行一善。”
他赶紧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涨红了脸,摊开手的样子非常好玩。
“那你父母知道吗?”
“不知道。”
“真的没有办法吗?国外的医院呢?如果是美国、日本、德国,以他们的医疗技术,未必没有痊愈的可能吧?”
“谁知道呢?”
而我的前男友张先生又带着他那个小鸟依人的女朋友迎面走来,“沈佩仪?”
还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们认识吗?”我装作很茫然的样子。
“沈佩仪你这是什么态度?”
装失忆的态度呐。还用问?
林诚荣赶紧为我解释,“她最近有些失忆。”
“失忆?”
“是的,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有些失忆。我是她的心理咨询医生。”
“你是装的吧?”送走张先生和他的女朋友,林诚荣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
“你说谎话的时候一定会喜欢用大拇指和小拇指扯一扯衣角,而且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心理医生。”
“我竟然有这个习惯?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