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金陵(一)(2)
打车到南京南站,还是很容易的事,哪怕喝成这样也没走丢。
火车站附近从来不是萧条的,何况金陵城的火车站,但毕竟是大半夜,除过旅客,也几乎再无其他行人。过于明亮的灯光与清净的街道,看起来实有怪诞之感。
“喂?我到了啊,你…在哪呢?”
“我在哪…也跟你说不明白。你看见那桥了吗?那是送客平台,你到那等我吧。”
“行,我这…就上去。”
他倒了下手,这货的行李还挺沉。
怎么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喝多了呢?其实不难,比如眼前这位,非要拎着行李箱的,估计就是喝高了。
“嘿!这呢!”
“给你,真特么沉!”
“得了,你回去吧,我进站候车了。”
“行,你…注意安全啊,我…回去了。”
凌晨的凉风,勾起了他的酒劲儿,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朦朦胧胧,反身回走,一脚迈过了护栏……
这一幕,他梦到过一千,一万遍了,可恐惧感还是那么清晰。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一秒,再如果,身边的人不是他,那结果断断大不相同。
用半条命换“眼睛清楚,心里明白”,大概也值得。
不然呢?也只得这般安慰自己吧。
人的求生欲是一种本能,当察觉到脚下一空,半个身子往下栽的时候,他拽住了护栏,瘦削的身体凭着细得不像样胳膊挂在了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