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雪「十一」

「此文为九辫同人文，纯属笔者个人脑洞，与真人无关」
【重逢】
庆德楼里早已是人山人海。
九郎穿过拥挤喧闹的人群，坐在了一张正对戏台的桌子旁。
身边两人的对话零零碎碎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张老板的场现在可真是一票难求啊……”
九郎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乌泱泱的人群，包括楼上，都已经挤满了。那些没买到坐票的观众，扒着栏杆伸长了脖子向台上张望着，满脸的期待和兴奋。
“张老板……”九郎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觉得拗口又陌生。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细瘦的身影，扛着糖葫芦走街串巷，笑起来眼波盈盈的样子。怎么想都觉得和“张老板”挨不上边。
鼓声响起来了，像雨滴一样落尽人群里。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出将门中走出一位旦角儿，是个乾旦。莲步轻移到台中央，站定后就着鼓点一亮相，观众们的掌声和叫好声就如潮水般向台上涌去。
台上的人水袖一甩，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眼波流转，眉目传情，流光溢彩，顾盼生姿。
九郎看得痴了。他已经听不到惊雷一般的喝彩声，他甚至听不到台上唱了些什么。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台上的这个人。他想起和他初遇时满街的桃花，想起那人的眉眼被他在画里不知多少次的细细摩挲，想起那根被他藏在袖口的竹签子，因为一串糖葫芦种下了缠绕绵长的羁绊。他又想起他发高烧的那几天，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责备怨恨自己没能护他周全……
五年了，物是人非。
他不愿再去回忆刚分别时无法入睡的夜晚，也不愿再想起那期望消耗殆尽后的心如死灰。
他不知道自己在戏园子里坐了多久。只记得台上的人再三出来鞠躬谢幕，他缓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已是一片湿热。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想叫住他的冲动，他幻想着那人会惊喜地转身，亲热的喊他九郎，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犹豫了。
人群渐渐散尽，像潮水一样退去，留下一地狼藉。戏园子里的杂役已经开始清扫场地。九郎依旧坐着不动，攥紧了双手盯着刚刚台上那人消失在入相门后的方向。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见他。他知道消失了五年的那个人此时就在这方戏台后面，五年的回忆将他从头至脚淹没。可他又害怕那人早已忘了他，害怕带着礼貌和疏远的眼神。纵有千万般想念终归落得一句都过去了，把他五年的期盼瞬间撕成诀别。一个在他生命里留下那么多印记的人，从此跟他再无半分关系。
他此刻只觉得胸口闷痛。仰了仰头，抬手擦了下眼角。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叫住了正在扫地的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