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永生02(8)

张寅一指紫毛：“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一个加强连的女朋友？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睡过的女生加起来比你见过的还多？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就是因为把镇上的一个女生肚子搞大了才来乡里避避风头？没有吧？”
紫宸终于知道为什么张寅会有这种反应了，他看着紫毛，恨不得再补上几脚。
四周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卷帘门也被翻了上去，有人开始注意到这了。
黄滢看了看张寅，眼神里全是不信与仇恨。
“我不会相信你的，哪怕是一个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这是我的选择。”她蹲下身去，将还在哭爹喊娘的紫毛扶起，架着他往卫生院走去。
紫宸知道了何谓言语如刀，又明白了古人为何有唇枪舌剑一说，也忽然悟到为什么各路牛鬼蛇神都害怕鲁迅那支了。可不嘛，黄滢现在所说的话不就是扎进张寅心口的刀吗？
她没有回头，也没再对张寅说什么。周围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讨论着发什么了什么——没人敢上前问——地上的一滩滩鼻血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张寅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双拳捏得紧紧的，整个人在发抖。黄滢最后所说的话对他的打击之大不啻于林妹妹在病榻上听见贾宝玉婚礼上司仪的一句送入洞房。
紫宸把群众劝退之后，和张寅往家走。紫宸问道：“值吗？为了这么一个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女生，你觉得值吗？”
“既然做了就无所谓值不值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尽我所能，问心无愧。用值不值去衡量一件事是特别傻的，有些事没有价值，但我们还要得做啊。当然了，黄滢是该帮，那种人渣更该揍！”张寅吹着口哨，熟练地用脚抵住后门，省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只是这次连累你了。”张寅颇有些抱歉。
“没什么，你之前提醒过我啊，只是我不走罢了。临阵脱逃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紫宸打着呵欠，“现在回去，洗洗睡了，明天还有一大档子麻烦事。对了，那个紫毛是谁？”
“镇长儿子。”
“去你妹的！”
紫宸一脸郁闷地回了家，蹑手蹑脚地从二楼往卧室走。其实他也不必如此小心，咆哮的音响像被揍的镇长儿子一样，哭嚎个没休，压根就不会停，谁又会有心情来关注一起斗殴事件呢？他打开台灯，借着灯光，他小心翼翼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落满灰尘的《康熙字典》。他将灰尘抖去，从里边找出一张银行卡，然后将卡放进牛仔裤口袋里。
做完这些，他已经是用完所有力气了，累得连衣服都不想脱，他直接就往床上扑。都说没有失眠一说，都是你还没有累到骨髓处的谎言，但紫宸不信。今晚喝了点小酒，当了会张寅的知心阳光姐姐，把镇长儿子揍了个半死，与一个执迷不悟的傻女人决裂，过得还不算累，还不算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