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劫（上）(9)
“我，我……不会娶你。我已经有意中人了。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就回老家结婚，我对她承诺过了。”
“好……当日我敬你美酒，你不喝，说汉军有法：‘候丞与哨兵同，不得饮酒误事。’如今一别，不知何日再会，此杯作别，杜兄切莫推辞。”案上已备好两杯酒，她亲自奉上一杯。杜勋捧来一看，酒色瑰丽晶莹，不愧为大宛极品。
“临别不知何以为念，一曲乐舞以配佳酿。”莲步出尘，柳腰扶风，且舞且歌，流嘤婉转。杜勋本以为是龟兹乐舞，未曾想竟会是汉舞。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莲。
有美一人，硕大且卷。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
有美一人，硕大且俨。
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我谨以此酒飨天地神佛，愿龟兹王早日康复，小德生活幸福。”杜勋先是击节叹赏，然后郑重地举杯祝福，最后恭敬地鞠躬倒酒入土。他岂不知曲辞深意?这哀婉凄的歌声，教他如何饮得下这琼浆玉液。
“谢杜兄美意，我自饮一杯以昭己志。”言毕，她冰冷了双眸无喜无悲，把手伸向案上那杯更为秾丽的酒。
“此酒殷红妖冶，异于前杯。而曼陀罗花正是这死亡的颜色。”杜勋一把夺下酒杯倒了那酒。
“我既定情于你，后又以吻为证，而你心另有所属，今我已大类弃妇，倒不如以死明志。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成住坏空，与你何干？”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傻话呢？一切法因缘生。缘来则聚,缘去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于色爱喜者，则于苦爱喜；于苦爱喜者，则于苦不得解脱、不明、不离欲。如是受、想、行、识爱喜者，则爱喜苦；爱喜苦者，则于苦不得解脱。’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若知、若明、若断、若离欲贪，则心解脱。’你一直相信的东西，也让我相信一回吧！”
“道理我都懂，轮回苦多，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但又岂是轻易能够放下的？我觉得我们前世一定是像鸑鷟那样的白首夫妻，大概是因为前世花了太多的缘分，这一世才无法在一起吧。”
“嗯，如果轮回一百世的话，有四十世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不用你花言巧语，今生遇见你，一定是我前世的业障报应!我恨你，这辈子！”她绾起金发，披上锁子甲，提着银矛，威风凛凛地出了营帐，在亲兵的护卫下驰往国都。而只有杜勋知道她将永远戴上王子的假面。“恨总比爱容易放下吧。”他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喟然长叹，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好……当日我敬你美酒，你不喝，说汉军有法：‘候丞与哨兵同，不得饮酒误事。’如今一别，不知何日再会，此杯作别，杜兄切莫推辞。”案上已备好两杯酒，她亲自奉上一杯。杜勋捧来一看，酒色瑰丽晶莹，不愧为大宛极品。
“临别不知何以为念，一曲乐舞以配佳酿。”莲步出尘，柳腰扶风，且舞且歌，流嘤婉转。杜勋本以为是龟兹乐舞，未曾想竟会是汉舞。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莲。
有美一人，硕大且卷。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
有美一人，硕大且俨。
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我谨以此酒飨天地神佛，愿龟兹王早日康复，小德生活幸福。”杜勋先是击节叹赏，然后郑重地举杯祝福，最后恭敬地鞠躬倒酒入土。他岂不知曲辞深意?这哀婉凄的歌声，教他如何饮得下这琼浆玉液。
“谢杜兄美意，我自饮一杯以昭己志。”言毕，她冰冷了双眸无喜无悲，把手伸向案上那杯更为秾丽的酒。
“此酒殷红妖冶，异于前杯。而曼陀罗花正是这死亡的颜色。”杜勋一把夺下酒杯倒了那酒。
“我既定情于你，后又以吻为证，而你心另有所属，今我已大类弃妇，倒不如以死明志。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成住坏空，与你何干？”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傻话呢？一切法因缘生。缘来则聚,缘去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于色爱喜者，则于苦爱喜；于苦爱喜者，则于苦不得解脱、不明、不离欲。如是受、想、行、识爱喜者，则爱喜苦；爱喜苦者，则于苦不得解脱。’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若知、若明、若断、若离欲贪，则心解脱。’你一直相信的东西，也让我相信一回吧！”
“道理我都懂，轮回苦多，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但又岂是轻易能够放下的？我觉得我们前世一定是像鸑鷟那样的白首夫妻，大概是因为前世花了太多的缘分，这一世才无法在一起吧。”
“嗯，如果轮回一百世的话，有四十世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不用你花言巧语，今生遇见你，一定是我前世的业障报应!我恨你，这辈子！”她绾起金发，披上锁子甲，提着银矛，威风凛凛地出了营帐，在亲兵的护卫下驰往国都。而只有杜勋知道她将永远戴上王子的假面。“恨总比爱容易放下吧。”他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喟然长叹，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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