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未尽，已是生死两茫茫/古言(4)

迷糊间，我觉察到有人靠近，气息与锦儿不同，脚步沉重，倒像是个男子，他俯下身，看到了我的额头，“你的额头？”
他的声音传来，我才知晓来人是王淮之，他的手有些凉，搁在我的额头上，不免惊道，“怎么这么烫？”
我奋力的睁开眼，望着轮廓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的王淮之，苦笑道，“我想我快要死了吧。”
“你若是嫁给我不出三日就没了性命，谢将军非得带兵踏平我们王家不可。”王淮之不知是真的关心我，还是碍于谢家的关系，急道，“我派人去找大夫。”
我望着他，平静的笑道，“我死了，你和她也落的安宁，袁家也永除后患了。”
“不许胡说。”他厉声呵我，随即皱起眉头，问道，“你究竟为何出的袁家？”
我惋叹道，“我说了，你也不信。”
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想要听我继续说下去，可那段往事之于我，太过深刻，以至于我午夜梦回都会惊醒，“袁芙君将我的年幼的弟弟奚彦推下湖溺水而亡，我娘亲求袁珩让她偿命被拒，当天夜里，便在我床前自尽了，袁珩怪我害死了他们，罚我跪了几天几夜，直到我外公赶来救了我。”
“此事，我有所耳闻，也曾问过芙君，她说是你弟弟失足落水，岳父罚你是怪你未能照看好弟弟和你娘。”王淮之并不信我之言，替袁芙君开脱罪责。
我苦笑道，“她说，你就信？我说，你就不信，果然情深。”
他被我的话噎住，将放在身后的牌位递给我，“你要的东西，我帮你取回来了。”
我望着二张牌位上的名字，想要伸手去接，却发现手臂麻木，根本抬不起来，只好示意他放在一旁桌子上，道了声，“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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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许是王淮之在我这里有过停留，被袁芙君安排在他身边的小厮告知，不过二日，她便前来寻我。
彼时，我病痛好转，稍能下地行走，锦儿便吵着说王府后院花团锦簇极美，要带我去看。
袁芙君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花篮和剪子，走近我跟前笑道，“姐姐真是好雅致，芙君怕是来的晚，让姐姐占了先。”
我退后几步，被锦儿扶着坐在了石凳上，望着她的意图，不禁冷笑道，“所以你要截了这花枝独赏？”
“不过是有些杂枝，我想除掉罢了，这样它才能独秀。”她说着就剪掉了一根枝蔓，脚也跟着踩在了上面，冲我露出得意的神色。
“可我觉得它此刻独秀，它谢之日，也会独丑！”我走上前，将她刻意留下的那支花，狠狠的拽断，“倒不如与你脚下枝蔓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