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abo】《怎念风华》第十五章·生死茫茫不思量

【唐依】
我从没想过师父会死。
一剑贯心。
小院后有许多不高不低的山，我与师叔赶到时，师兄静静的站在一旁，师父在他的脚边。
师父倒在一大片血泊里，白的骇人的脸色没有生气，当胸一道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师叔一时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愣愣的站在我身旁。他上前一步，想要查看，却忽然顿住，猛地看向师兄。
“你杀了他？！”
师兄冷冷的别过眼，面无表情。我这才注意到，他除了手里的双刀，背上还有一个千机匣，难道他也是唐门中人？
他看了我们一眼，收起刀便走，师叔出手如电，然而手刚刚触及师兄的肩膀，被他转身挥手打落，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走，师叔不依不饶，几个回合便把师叔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我才发现，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我原本以为，师父的本领，我不说学了十足十，至少也是学到七八成，弱在对敌经验不足。师兄出手，却是真正的像极了师父，一招一式，甚至凌厉决绝的气势，简直如出一辙。至于我，这身功夫，无非是依样画葫芦，并未传承到个中精髓。
师叔被压制，我没有不出手的理由，就在我摸到刀柄时，他淡淡扫了我一眼，开口道：“他杀了我的父母，我来报仇。”
他与师父的恩怨，一句话就能说的清楚——师父看中他的资质，杀了他的父母将他带回明教，培养成为杀手组织新一代杀手。
至于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又是怎样独特的天资，让他们相遇，又让师父不惜得罪唐门也要留下他，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小屋已是傍晚，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师父不在了。
我居然是肚子饿了才发现师父再也不会回来，那一瞬间我很难过，我从都没有过如此铺天盖地的悲伤。我也明白了师叔的心情，那种自己受尽苦难也要救他的绝望心情。原来一个十多年朝夕相伴的人骤然离去，失魂落魄恐怕是最好的形容。
也许是我幼时家中变故使得感情淡薄，也许是师父沉默寡言让我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也许是师父对师叔令人费解的冷淡态度让我心生怨念，总之，上午看到师父死了的那一刻，除去震惊，我的心无波无澜。
他能被人杀死，我感到震惊，他死了，我很平静。我甚至有闲情逸致去担心师叔。
但这一切都在我真切的意识到师父死了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涌上的哀痛，我胸口憋闷异常，很想，见见师叔。
然而，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他和师父的房间。
夜渐深，没有点灯，我也无法得知他在房间做什么，是静静发呆，还是会哭，我想看看他，看一眼就好，只要知道，他还活着。
是的，我怕他会跟着师父。
隔了一扇门，仿佛隔绝成了两个世界，我无措的看着，无能为力。
我在自己的房间辗转难眠，忽然听到院中窸窣声响，连忙起身去看，透过门缝，我看到师叔走出来，走到那株桃花树下，伸出手细细抚摸，良久，颓然坐下。他依靠着树，就像往日东倒西歪在师父的肩膀胸膛。师父有时会推开他，树却不会，任由他坐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