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多镇（第一章）(3)

“也是呢，浪费粮食不好。”老板娘给了阿雯一个台阶下。
阿雯和阿霂的脑袋飞快地点起来。老板娘并没有给阿雯和阿霂再端来新的食物，因为咖啡店的经营也处在困难时期，她必须时刻控制着经费。咖啡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准确地来说，是有点少。除了阿雯和阿霂，店里只有两个客人，两个客人坐在一张桌子旁，他们边谈边吃，看起来像是朋友。阿雯和阿霂无处可去，便一直留在店里，老板娘也前来问话打发时间。
“你们两个怎么在那边看人修汽车啊？”
“这里的汽车都好酷。那么好看，速度又快，比起家里之前骑的牛快上好多好多。汽车就像人一样，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阿雯和阿霂七嘴八舌地感慨。
“女孩子对汽车感兴趣还真是少见。”
“汽车这么棒，所以我们就想知道造汽车的人是怎么做出这么棒的东西来的。那个叔叔很厉害，本来都不动了的车，被他躺在车下面扭扭转转就弄好了。”
“他可不是造汽车的人，他只是修汽车的人。”
“造汽车和修汽车，母亲和医生的区别吗？好棒！”
姐妹俩对修理工老刘产生了莫名强烈的崇拜感，无论老板娘怎么解释他只是个修理工，她们俩还是“好棒，好棒”地称赞着。老板娘对丈夫的工作一直以来并不怎么喜欢，尤其是他满是机油的T恤和从头发里散发出的机油味让她不满。姐妹俩对丈夫的崇拜神情和语调似乎感染了老板娘，她也开始觉得自己的丈夫在从事一个很了不起的职业了。
三人闲聊不久，姐妹俩喝进去的牛奶就开始发挥起使她们腹泻的作用了。而这时老板娘正好在询问姐妹俩的父母在哪，阿雯和阿霂几乎同时喊出“厕所”，老板娘一脸尴尬地怀疑自己是否问错了问题。之后她看到阿雯和阿霂扭曲的表情才明白她们是需要一个厕所。姐妹俩捂着肚子夹着腿挣扎着走向厕所。之后厕所里一阵阵传来响彻整个店铺的屁声，老板娘为自己允许她们用店里的厕所感到后悔不已。店里的两个客人也尴尬地赶紧起身就走。
十分钟，阿雯和阿霂终于从厕所里出来。两人就如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满头大汗，走路疲软。她们不好意思地站在厕所门口，似乎在暗示老板娘暂时不要进去。老板娘一脸无奈，只好无言地开窗通风。现在她和她的丈夫修理工老刘一样讨厌这两个女孩了。
阿雯和阿霂读出了老板娘脸上的不悦，蹑手蹑脚地跟老板娘道了歉走出了咖啡店。马多镇的第一天既新鲜刺激又充满恐惧，但姐妹俩没空细细回味。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落脚过夜的地方。马多镇的夏天蚊子奇多，阿雯和阿霂的脖子上和手上已经被叮出了一串串葡萄。没有一个合适的过夜点，怕是一夜都不能安睡。她们俩现在是又饿又困，每走一步都像是审判。马多镇没有乞丐，街道也十分干净，虽然阿雯和阿霂很想在公共场所将就着躺着睡了，又迫于当地人的压力，不敢随便落脚。从修理工老刘和老板娘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马多镇的人不喜欢其他人给自己添太多麻烦。想来想去，姐妹俩最终决定在修理工的修理厂门口简单落脚一晚。当然这不能让修理工老刘和老板娘发现。阿雯和阿霂躲在角落里，看着咖啡店和修理厂都关门之后，才走到修理厂的门口坐下。
修理厂的气味让她们感到安心，这就是她们俩想出的帮助自己从蚊子骚扰中解脱的办法——心理安慰作用。
两人坐下讨论了几句对汽车的喜爱之后，就相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