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洪】青鸟(2)

伊丽莎白苦笑，许多年过去，岁月把她年少时的都磨平，面对残酷的命运她也只能无力地接受。所谓扼住命运喉咙的事，都是坚强无比者的事业，与她这样的凡人无关。承认自己的平庸也需要勇气，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花上那么多年才明白呢？
基尔伯特……喃喃着这个名字，悲伤就从心底溢出来。倚在座位上，视野模糊，渐渐沉入睡梦。
伊丽莎白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热闹的聚会上。她觉得这里的摆设很是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周围全是小孩子，奇怪的是她没有蹲着也没有坐着，看上去他们却和她差不多高。
仔细一看，那些小孩子不都是她认识的人吗？布拉金斯基兄妹，瓦尔加斯兄弟等等。
“大家怎么变得这么小了？”伊丽莎白低下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这是传说中的时光倒流？
“伊莎，你跑到哪去了，大家都在找你呢。”
“嗯？”伊丽莎白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啊，她想起来了，那是她幼儿园时的老师。
“大家都在等你呢，快来吧。”老师牵着她的手到一棵圣诞树下，小基尔抱着胳膊在那气冲冲地瞪着她。
基尔和她从幼儿园起就是同班同学，他们经常打架：饭可以不吃，架必须打。后来上了初中后伊丽莎白身体开始发育，雌性激素让她多少有了些女孩子的矜持，两人就没怎么动过手。
“你们两个小朋友天天打架，今天是圣诞节，两个人在槲寄生下给对方道个歉好不好啊？”老师笑眯眯地说。
大人就喜欢自以为是，小伊莎最讨厌这点，所以每次老师劝架结束后转身就又会和基尔打起来。现在想来，小时和他打过的架大多是不必要的“气架”。
“哼。”小基尔把头偏过去，周围的小朋友都在看热闹。
老师见状又说：“两人被看到同时站在槲寄生下是要接吻的哦？”
这是圣诞节的习俗，伊莎是知道的，好像和神话有关。基尔“哇”地叫了一声，立马从树下逃开了：“本大爷才不要和男人婆做这种事。”
“我也不稀罕！”出于自尊心，伊丽莎白挣开老师的手，飞快地从门口跑出去。
屋外下着雪，四处张灯结彩，圣诞节的气氛十分浓厚。寒冷的空气让伊丽莎白稍稍冷静下来，橘黄色的灯光照在雪地上，这时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幼儿园的灯光应该是白炽灯才对。
一转身，身后不是幼儿园，而是一家咖啡厅。水汽覆盖在玻璃窗上，伊莎推门进去，门上的银风铃随即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推门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手变成了大人的手，装扮也与方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