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洪】青鸟(3)

咖啡厅里都是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她想起来了，这是初中毕业时的包场聚会，恰巧那天也是圣诞节。有人喊了一句：“看，伊莎来了！”
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事，看向她。在几个女生的推拉下，她到了基尔面前。一身笔挺校服的基尔还是当年那个青葱少年，虽然多次被学校处分，勉勉强强读完了初中。和成绩优异、考上高中的弟弟路德不同，初中毕业他就辍学混社会去了，是出了名的不良青年。
父母一直警告她少和这个有不良习气的青梅竹马来往，她也一直照做，对他敬而远之。
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基尔伯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告白道：“伊丽莎白，本大爷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他身后的槲寄生像一只青鸟一样在那里守望着。
基尔的几个损友坏笑着带头说：“喂，伊莎，在槲寄生下拒绝别人的接吻可不好哦。”“答应他，亲一个！”“快点啊，我们都等着呢。”
如果没记错，当年的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并且说“学生要以学习为首要任务”，然后这场聚会大家就都不欢而散了。
假如命运可以改变的话，怎么样呢？
伊丽莎白久久凝视他紫红色的眼睛，黑白的遗照上可看不出那双瞳子有多美啊。
“抱歉，基尔伯特，我们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首要任务。”她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空中落下分外刺耳，她是谋害大家最后一次聚会欢乐的罪魁祸首吗？
要反抗命运。
“不过我还是答应你。”她快步上前，点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基尔伯特愣住了，整个咖啡厅随后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喝彩声。
这些是命运之外的。
伊莎垂下眼睑，这里那么吵，她忽然想听雪落在地上的轻微细小的声音。
啊，假如命运能因此改变的话，无论多少个吻她都愿意给他。
这次聚会后她和基尔的事传到了父母耳中，他们狠狠地批评了她，把她在家里关了整整一个假期不准出门，手机也被没收了，没有任何和外界的联系方式。
坐在书桌前翻着那天分别时基尔伯特给她的日记，伊丽莎白才知道原来他这么喜欢她。为什么初中三年他掩饰得这么好呢？不，不是他在掩饰，他有直接流露出对她的喜欢，只是她一心学习，选择性地忽视了。
这本日记也是命运之外得到的宝物。当年她拒绝了他，所以不知道这本青春日记的存在。
看到有一页是他初二数学课上画的她的肖像，用的是铅笔，已经模糊得惨不忍睹。就算不模糊，原来画得也不是很好看。
伊莎的嘴角微微上扬，用橡皮小心翼翼地擦去糊花的部位，用自动铅笔把丑丑的轮廓勾勒了一遍。他的画技实在是太丑了，硬生生把她逗笑了。笑着笑着她就哭了，紧紧把日记本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