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 【短篇小说】(3)

如同吸食了大麻。
染上了瘾。
我并不是指那些赤裸的肉体，也许在有些人眼里我万分卑劣，但我是光明正大地，只是这么简简单单地看去罢了，你们做不到，我万分遗憾。
我所不能戒掉的是我这看透真实的能力。
穿破虚妄。
你们自以为美好地向我批判侮辱，可当独身一人所做的卑劣丑事我全都能看到。
一清二楚。
时间久了，也会有些惫累。
我脸贴着冰凉的阳台窗户玻璃，望向晦暗的天空。
稀疏下着小雨。
六个人都已经很久没有迈出宿舍一步。
凄苦的死宅。
我百无聊赖地用指节轻击着玻璃，发出“吭吭”的闷响。
像钟。
开始细数起对面这些宿舍，还有哪个是我所没有近距离观赏过的。
这是项繁重且冗长的任务。
我数了三遍。
却还是没有对准答案。
倏尔，对面有个身影闪了一下。
我不太肯定那是不是我曾看望过的宿舍。
但我很清楚地看清了那张脸。
一张干净得甚至有些苍白的脸，双眸黑白分明。
像雪山。
一霎那间，我只想到如此形容。
她缓慢地拉上了阳台的窗帘。
我难得踌躇了下。
她让我心情有些凝滞。
甚至。
有些恐惧。
仿佛会看到我不想看到，亦或，迫切想看到的真相。
我的手掌覆住额头，略有些无力。
我紧盯着那紧闭的窗帘。
安静而立。
也许自己的眼睛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
我莞尔一笑。
又敲了几下玻璃，声音竟愈发清脆。
“嗑嗑。”
眨了下眼，再睁开我已经看到了那间宿舍里所有的一切。
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孩面无表情地将一截血淋淋的大腿装进一个快要被残肢断骸装满的旅行箱里，她又拿起一个女生的头颅，脖颈以下的身体早已不翼而飞，呆滞地瞪大了双目。那个女孩面无表情但认真地看了一会手里的头颅，随后伸手合上了那对满是不甘的双眼，然后放进了身旁那已几乎呈不下的旅行箱里。把旅行箱盖子合上，用力往下压了压，然后艰难地拉上了拉链。
动作干净利落，认真地一丝不苟。
如一场庄严而又肃穆的祭祀。
她把旅行箱扶好，和另外四个旅行箱并排立着。
手背随意地摸了下额头，划过了一抹血痕。
她走到洗手间，认真地洗着手，认真地打上肥皂，认真地冲去泡沫，然后重复，认真地洗着手，认真地打上肥皂，认真地冲去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