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事件(4)
“来了。”球球的病房更换到了一个朝南的的房间,他身旁床位的病人一直在变化,只有球球的一直留在那里。
“女士,您真的还想一直让您的孩子在医院里面治疗吗?”有一天,再给球球做好检查与物理治疗之后医生问我。
我咬了咬嘴唇。我知道这对丈夫的经济条件会有很大的改善...
“继续治疗。”丈夫不知道在哪里冒了出来。他看向我:“这是我们的孩子。”
“谢谢。”我靠在他身上。有时,让我小小的任性一下吧。
丈夫向单位申请了提早一个小时下班,来看我们。破天荒地的,单位竟然同意了。丈夫偶尔也会代替我给球球讲些故事,但是他眼神中的疲惫是我无法无视的。
“球球,等你醒来之后,就去纽约玩好不好?你会上学,找到很多朋友,妈妈也会正常工作,还有爸爸,他肯定在假装幸福的壳子下面更幸福一点吧。”有一天我抚摸着他的脸,跟他说道。
球球的眼睛漫无目的的睁开。我叹了一口气。我看着窗外的一只蜻蜓在玻璃上停着。我打开窗户,那只蜻蜓飞了进来。我忧郁的看着它。是不是应该把它赶出去?留在病房里面的话蜻蜓很快就会死掉的吧。
一阵欢声笑语传来。一对夫妇从医院里走来,那位年轻的妈妈牵着一个男孩。
“我们的灰灰要上早教班了呢。”
“找不到爸爸妈妈可不要哭鼻子啊。”
那个小男孩很不服气的朝他的父母吐了吐舌头。有一阵幻觉闪过,我突然发现球球的脸长在那个男孩身上。
不。那不是球球,球球永远不可能笑得那么开心的。
一阵下课铃响起。医院旁的小学放学了,一群孩子奔出校外,在医院门外的烧烤摊上买着东西,但没有一个是他。
我莫名泪目。有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我,我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丈夫。
“明天是7月28。”丈夫为我擦去眼泪,在我耳边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