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事件
许多年以后,当我煽动着翅膀,面对着他冰冷的尸体时,我发现他的一生在我的眼前回放。而在无数个场景中,最主要的是那一个--当我知道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有个正常的人生时。
我动了动。
原来我醒了?
我竖起耳朵,希望听见婴儿的啼哭或者是丈夫的轻声安慰。
没有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难道说...
我的眼皮动了动,身边没人。
病房的天花板吓得脸都白了。我也一样。
“吱--”
门开了。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我费力地扭过头。
丈夫走了进来:“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不。”我答。“孩子呢?因为什么事被抱走了吗?”
丈夫沉默了一阵。病房的窗户紧闭着,空调上显示30摄氏度,我却全身一凉。
“不会...”
他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
“吱--”
我心烦意乱地再次扭过头。
“先生。”穿着洁白的护士服,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看到丈夫看着她。那种表情我从没见过,但是我明白那代表着什么:死里逃生的希望。
“我们判断婴儿为脑部畸形。我们会尽量治疗,但是在此之前婴儿会丧失情感活动,意识活动等。更通俗的说法是'植物人'。”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比我原来想象的好一点,但是也没好多少。丈夫埋着头跌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护士向我们职业性地笑了笑,退出房。
“我从来没有想过...”
“我也没有。”
一只蜻蜓停在病房的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