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西施不是人(5)

时金彪高声念道：“生平不见诗人面，一见诗人丈八长。不是诗人长丈八，如何放屁在高墙？”
客栈二楼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人喊道：“妙，实在是妙。”
那李三万老脸涨的通红，骂道：“你这厮，何故羞辱于我？”
那儒生附和道：“公子切莫动怒，此人粗鄙不堪，狗嘴里当然吐不出来象牙。”
时金彪冷眼看过去，喝道：“你何故羞辱别人？”
李三万破口大骂：“关你鸟事！你喜欢那破烂货么？”
时金彪闻言大怒，伸出左手揪住李三万，提起醋钵儿大小的拳头，看着这厮说道：“狗东西，肚里没有几点墨水，整日只会逛青楼妓院，别人写诗附庸风雅，你却满嘴下流浑话。你如何瞧不起秀姑？”一拳打在他眼眶眉梢，打得眼角迸裂，鲜血直流。
两旁的人惧怕时金彪，谁敢向前来劝。
李三万吃不过痛，连忙讨饶，哭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时金彪松了手，喝道：“你这软脚虾，真不禁打，滚回去找你爷爷吧。”
三人扶起李三万，闷声跑下楼，到了街上才敢放狠话，“你若有种，在这里等着。”说完快步跑了。
伙计连忙过来劝，说道：“客官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赶紧走吧，在余杭县惹了李家，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时金彪挥了挥手，让他不要担心。说完走到炉子旁，提起一壶沸酒，拿了一个茶碗，走出客厅。他坐在客栈二楼的围栏上，靠着身后的柱子，闭目思索起来。
    杭州一带的气候比江宁要温暖许多，一来靠近南方，二来背靠太湖，三来接近东海。即使到了寒冬腊月，也不过下些冷雨小雪。今日却是不同，北风一个呼哨，鹅毛大雪哗啦啦地撒下来，长街上顿时一片银白。街上的行人消失不见，客栈里倒是热闹不减。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溅起一路雪花，停在了悦来客栈门前。为首的一个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书生打扮，头戴一顶乌毡帽，身着青色长衫，他便是李三万的大哥，名叫李顺才。其余五六人膀大腰圆，却是眉高眼低，一脸世故相。最后一个人正是那被打的李三万，他一只眼睛用布包着，整个人被毛皮大衣紧紧裹住，怯生生地向楼上看来。
李顺才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汉盘腿坐在栏杆上，手里提着一个酒壶，闭着双目，动也不动。他高声说道：“好汉打伤了我的二弟，不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有什么来头，今天都得给我留下一条手臂来。”
仿佛没有听到这话，时金彪看也不看他，提起酒壶，仰头倒进口中，只咽了三口，便将剩余的小半壶酒尽数喝进了肚里。他拍了拍腿上的积雪，淡淡说道：“你们来的好慢，多费了我两壶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