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薇】拆骨为诗(7)
“克洛克达尔先生的伤势康复了多少呢?嘛,你要想多留一段时间也可以,我不在阿鲁巴拿的时候贝尔照顾宫里的事,有什么事找他就好了。”她顿了顿,“下次回来的时候估计你已经回海上了吧。”
“我去吧。”
“嗯?”
“我为塞拉瑞斯王室服务的时候领导过军队,如果你看过我在新诺林的档案。”
她连连摇头:“不行。”
“身份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有军印,士兵就会服从。我认识艾利克斯的父亲,知道他们家族世传的战法。你不信任我吗?”
他提到信任这个问题了。在她看来,只有关系非同一般的人之间,比如伙伴,才有信任一说。薇薇的手指绞在一起,她心乱如麻的时候常会这么做。
看到他随手放下的雪茄点着书页,她叫起来:“呀!”
他迅速沙化隔绝空气扑灭了火。
“还好这几页是我看过的,我能默出来。”
话题暂时被转移,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默下译文。他写道:
“击起战鼓咚咚响,士兵踊跃练武忙。有的修路筑城墙,我独从军到南方。
“跟随统领孙子仲,联合盟国陈与宋。不愿让我回卫国,使我心忧忡忡。
“何处可歇何处停?战马跑了哪里寻?一路追踪哪里找?不料它已入森林。”③
她看着译文说:“那个国家也有战争啊。”
“每个时代都有战争的。”他一边写一边回答道。
一般诗歌都有四行,他默到第四行时戛然止住。
她问他:“怎么不写了?”
“我忘了。”他的声音没有懊丧。他说谎的时候比说真话还像真话,这是经历多年海上生涯后得到的能力。
“忘了?没关系,反正只是诗而已。”她没有在意,这时她在想另一件事。她做了个很大胆的举动,握住他的手,感受那粗糙可靠的触感,说:“我把军印交给你,你去南线。”
他握着她的手,说,好。
不到两个星期,塞、阿两国战争全面爆发了。
前线的战斗很惨烈。没有战争是不惨烈的,人类喜欢自相残杀,众多动物里尤其偏好同类流淌出的鲜血。
战争持续了两年零一个月三天,以两国和解落幕。前往多利多的那个人没有音讯,但她在等待。要管的战线太多,出于对他的信任,多利多那边不传来战报她不主动去询问那边的状况。
战争结束之日她知道他在与图恩第一剑士欧文的对垒中败北,身受重伤,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