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雨

  傍晚，青石城下起了雨，这雨来的很突然，将素月居大部分客人都留在了楼里。有的熟客会找相熟的姑娘或者老鸨借一柄伞，而更多的客人愿意留在这里对着燕肥环瘦的美娇娘。素月居还是原来的样子，姑娘们穿着薄凉的衣衫走来走去，风从天顶上吹进来，吹得满楼灯火薄凉。
    雨势越来越大，有个戴斗笠的人在屋檐下躲雨，一把青丝束起，作背景的青色的天空，这是个散发着莫名凌厉气息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身白麻衣，专注地凝视雨幕。龟奴在她身边尴尬地搓着手，因为这是个女人，素月居是做皮肉生意的，不好意思叫她出去，也不好意思叫她进来，而这个女人却似乎对这尴尬浑然不觉。
    秋自冷端着一壶酒，带着醉意踱到她身边，他的对襟上还洒着酒渍，女人没有看他，但是他笑一笑说：＂女侠，怎么不进去坐坐。酒钱我请了，这里的石酿春可是远近很出名的佳酿。＂    他似乎没有看她，带着醉意的话似乎是一句玩笑。女人偏过头来，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眉眼一低：＂好。＂然后她一撩帘子走进了大堂。龟奴愣愣地看秋自冷，这个落拓的男人却冲他笑一笑，喝了一口酒，也进去了。
    ＂春雨贵如油啊。这青石城盼了这场雨那么久，却让我遇见了你。＂
    ＂你知道我是谁？＂
＂十年前，我与你一面之缘，百叶门的苏墨语。＂
    秋自冷给自己独斟一杯酒，给她倒了半杯。这是晴芜城的规矩，给不喝酒的人满上半杯。苏墨语看了看他，却忽然端起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这回换了秋自冷奇怪了：＂百叶门不是不沾酒的么？＂女人冷冷地勾一下唇角：＂阔别故乡久矣。＂
    ＂这可算个不错的消息了，今天请你喝酒，算我赚了。＂秋自冷弹一弹杯子，身子向后一仰。
    苏墨语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如果你敢把这消息卖出去，我就杀了你。＂
    ＂苏女侠我可是得罪不起的，鄙人虽然靠贩卖消息为生，却也还爱惜这脑袋啊。＂
    对方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我带走了百叶双刀，愧对师门，所以不想再给她们带来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