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山海(2)

 
大殿之上，空中飘然一人，青袍藏风，散发披星，手中剑透明若水，却闪着星辰点光，竖剑念诀，自其身后，空中渐渐凝成数条水龙，如随她意转，浮游飘然，腾舞挪转，碎如云雨，洒落在屋顶之上。
 
乍然，人群之中刺出一片尖锐黑锥，从地上骤然拔起，兀然无声，自下而上直穿透众人，刹那，痛声乍起，哀声瞬至。被刺之人如实如叶挂在黑树上，或死，或未死，惨叫，凄厉，如铁树地狱。
广场之上，青邪众人骤然警觉，或三五成聚，或齐退至虚圆殿前，结阵竖剑，警然惧然。
大殿之颠，青袍那人御剑飞来，两条水龙，从隐到现，环绕其侧，龙吟低沉，势气浩然，与黑树相撞，黑树怦然崩裂，碎如烟粉，然黑烟如鬼，笼聚，不可看透。
青衣剑仙负剑而立，黑烟渐散，一人影渐显，一白衣剑士怡然自立，左手把玩着一柄与其说是剑，更像是一根白色冰柱。
“啊，宁霓真人，您在这青邪山做什么呢？”
“哼，白童，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不要叫我白童，我现在叫白历。”
“何必呢？”
“你到现在还呆在这青邪山！？”
“不用你管。”
白历周身黑烟又渐浓，将宁霓也吞没，漆黑烟雾之中只有偶尔几点蓝色光点闪耀。
 
俶尔，天空似传来一声低鸣，一片巨大的影子一瞬之间遮住了月光，极空之中似坠下一物，直落在那人群最中央处，周遭几丈之内的人如被什么无形的重山压下，直压成血沫，淌为血海，那正中却是一人落地，只稍稍弯着一膝，便如蓄势的猎狼一般，冲碎周边人形，拖着手中重剑，直杀向虚圆宫。
周遭青邪弟子莫敌，且当且退。
 
虚圆宫上忽降下数道彩色雷光，几道人影落下。落在虚圆宫前，如仙班乍临，只是立于殿前，便觉气势压人，让人不敢近。
其中有一紫色雷光还未落地，便折向那冲杀而来的黑衣重剑迎去。如一道紫电骤然急转，横射出去，向那重剑。两人蓁然交锋，剑音如铃如鼓，剑影似徐似疾，无法术，只是剑铁相撞，劈刺接挡，互不相让。
 
青
邪山，青梁阁内。
胡离在成排的书架之间小心穿行，忽感到脑后一凉，急转身欲当接，阁内的月光被格栅阑槛梳成一柱一柱，只见一道寒光忽明忽烁，胡离忙用手去拆，左手从腰间暗暗满握不离，朝那模糊身影腰间刺去，那人影见一击不成，也提了戒备，也不敢拿手中短剑相当，便急踩一步半退，侧腰绕过不离直刺，身旋腕转，手中剑向胡离后颈刺来，胡离不退，反贴身而上，右手掣肘，或肘当，或掌劈，左手握不离，近身刺砍，那人也身手敏捷，只滑的到他的衣服，总似被如薄的丝绸抚过，只感觉动作慢了许多，始终不能有所进效，斗过几回，那人旋步一撤，退飞而立，双方隔丈相对，都不敢动。胡离这才看清这人在这半夜却是穿着月白衣裳，舞袖间似有一层薄纱，在月光下才看清。脸上也只蒙了一纸薄纱，却看不清她的脸，或她的脸总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