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与1984

1.
对于B.1984来说今天是他一生中最差的日子。
如果他需要在当天的日志上添油加醋地抱怨几句，他希望自己再多做几次“加比克”实验，也就是俗称的提纯实验，小伙子们都喜欢它，当然仅限于醉酒后的胡诌，多是情况下，这象征着果敢与他人看来愚蠢的勇气。没人愿意再次体验这种感觉。即将大展鸿图的年轻人无一例外会“被”执行此项手术，旨在“帮助年轻人更好适应社会发展”。B.1984不喜欢这种老一代纳粹主义的政治宣传。如果有人愿意出一千克林顿，他也很乐意把整个实验事无巨细地描述一遍。可惜，没人感兴趣。所以，但凡有好奇的小家伙跑来询问，他都会干脆地将恐惧感啐在地上，再以鞋尖为着力点碾碎它，最后在告诉他们去生物指南中输入一个名词，一个外来语，翻译过来为“半身人”。
从酒吧被驱赶出来，转战到最近的快餐店，他混入到拥挤的人堆中。B.1984不想去理解那些警察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他们愿意，就算他身上绑满警视厅签署的“刑事案件私人调查许可”，也无济于事。何况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将酒吧替换为宣传标识。在这第一万五千三百四十一张标志上，绘制着身着正式的一对男女春风拂面地微笑着，邀请你尽早完成“加比克”实验，并在最夺人眼球的地方书写着:不要让你的未来离你而去!仅仅是赤条条的威胁。B.1984曾办理过追捕潜在未进行实验人员捉拿的委托，不过，这种来自官方的委托其作用不超过某种愉快的嘲讽。
当着那些大啖食物的上班族，他倒掉了所有东西，快步走出快餐店。独自呆在快餐店十分钟，已经足够掩盖任何需要被掩盖的气味。在近乎密闭的环境中，“瓦特叔叔”浓厚的秘制炸鸡气味，可以令你忘掉三十秒前咀嚼的食物，进而再去点单，来弥补这短暂的记忆空缺。B.1984将自己所认识的致幻剂默念了一遍，不过没有找到类似的口感。耍小聪明不是独此一家的行为，不过能占领如此庞大的市场，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夜以继日沉醉于实验室的员工们。
B.1984回到了自己位于二楼的事务所。说是为了向雷蒙德钱德勒致敬也不错，不过事实只是敦威治区他只能委托中介找到这里。而且令人头疼的是房东曾居住在位于融合区域，但凡拖欠房租超过一周，任何法律都阻止不了他用猎枪送你最后一程，就像伟大的造访者弗洛伊德（很显然欧洲是它第一个接触的文明）所说的一样：主动维护自己权力的人才拥有它。他打开了本该反锁的事务所的铁门，可以唯一明确的一点是，有人来过这间屋子。身穿西装的男子笔直着坐在他打盹用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