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缘起少年时(3)

 
小半个时辰后，添酒回灯重开宴，再无事端。
唯一美中不足的，也许就是叶庚鸢的吃相了……看呆了所有人。
叶长歌无力的扶额：“别管她，她上辈子估计是头猪。”
叶庚鸢显然听到了这句话，抬起头来，用塞满食物的嘴含糊地叫嚷着，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你才是猪！你哪一辈子都是猪！人家只是有点饿……”还没说完，她又开始吃了起来。
于是帐中的人不再说话，在尴尬的气氛中，等着小姑娘吃完。
 
叶庚鸢终于没节操地干掉了所有她想吃的东西，满意地回去了，议事得以正式开始。
阿史那思语也一反刚刚的态度，不再假客气：“我不要大胤的任何一寸土地，但是以此为代价，互市必须每年开放，不得拖延或者取消，如果连这个要求都达不到，那么想必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叶长歌有些惊讶：“就这么多？”
阿史那思语点头：“就这么多。”
叶长歌惊讶不已：“我还以为您会提些更进一步的要求呢，比如推翻大胤，比如千秋大业；再不济也是屠杀胤人，让他们没有三年五载不能恢复元气；最最不济，‘九府十二寨’这种有利于己且地势险要的兵家必争之地肯定是要拿到手的呢。”
阿史那思语大笑，边笑边挥手，“您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小小的一个酋长，连荒人可汗都不是，又怎么会有那种野心和霸图呢，哈哈哈哈……”两人相对大笑。
笑完以后，叶长歌严肃下来，对着阿史那思语做一个长揖：“酋长高义。”
阿史那思语连忙扶着他：“您说笑了，哪有什么高义不高义，我也只是为我族着想罢了。试想一下，我族世代逐水草而居，根本过不惯农耕生活。也根本不需要那么大的草场。十年前，镇守这里的武安君曾经说过，‘上天尚有好生之德’，那为什么不把这些地给胤人呢？再说了，这地本就不是我们的，属于不义之财，你们那边有句话好像叫‘不义之财不可取’，今日我抢地杀人，明日我死，胤人再收复失地，又抢地杀人，反反复复，何其多也！何时才能见太平！不如各自相让，我退一步，胤人也退一步，大家和安无事，岂不美哉？”
叶长歌点头称是，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怀着又喜又疑的眼神，问阿史那思语：“酋长也认识老武安君云铁河？”
阿史那思语点点头，目光像是飘回到了很久以前……
 
二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互市。
云铁河也尚未上任，还在天下间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