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下)(2)
文谌很快在她之后赶到,他一跃下马,脱口便是一句:“夫人与此事无关——她病了。”
花容闻言猛的回头,颤抖地指着他,半饷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眼泪扑簌簌地落。
在场的禁军统领凝视了他良久,末了,意味深长地点头,只道一句“保重”,随后纵马疾驰而去。
“文谌——”花容踉跄着起身,恍惚道:“我父亲没看错你,你真的很有本事……”
文谌一言不发。他将“罪证”藏进杨氏府邸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为什么?”她不明白。
“朝局如此。”文谌不会责怪自己,人往高处走,当权臣的臣历来没有好下场,值得他效忠的,唯有国君而已。
花容哭着笑了起来:“我们到底哪里错了?”
“都错了。”
那一夜,她拖曳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了文府,文谌骑着马跟在她身后,耳边是达达的马蹄。
三日后,杨氏满门抄斩。小女因狂,且是功臣之妻,本已豁免,却不想于翌日凌晨自缢而亡,终年不过十七。
七
“中丞是功臣,讽刺,当真讽刺。”想容说道,含着几分嘲弄。
文谌却并未生气,反而也自嘲起来:“我想与她共享繁华,却不想,是她成就了我的繁华。”
想容给他递上一杯新斟的酒,道:“中丞这辈子也算是活得潇洒了,虽有无奈,更多的却是随心所欲,怪叫人羡慕的。”
文谌冷哼一声,“你真是什么话都会说。”
“我就当这是在夸我了——先干了这杯吧。”想容举起酒杯,一副微醺的模样,借着酒劲又道:“中丞的故事我很满意,就到这里吧,让一切结束。”
“你说得对,都是过去了,早该忘掉、结束掉的。”文谌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想容的笑中含着几分暧昧,她凝望着他道:“生命这杯鸩酒,应该含笑饮尽。”
文谌生了醉意,他点点头,抬手欲拉她入怀,却扑了个空,想容的身影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模糊,“我——看不清你。”
想容眸中的笑意渐渐褪去,她不甚理会他,只说着让他摸不清头脑的话:“中丞看不清的何止是我。”
文谌想再问句什么,还未言出,只觉五脏六腑搅得难受,疼痛渐渐涌了上来,变得剧烈而清晰,他猛地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酒——酒里有毒——”言罢,喷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