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fate联动版）(2)

源赖光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活动前的两三天，奸商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源赖光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金方块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酒的Lancer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抢。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抢到b叔家里去了。他家的狗粮，抢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下战续，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奸商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万圣之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西装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碗酒。"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源赖光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碗酒。"奸商也伸出头去，一面说，"源赖光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赖光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酒要好。"奸商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源赖光，你又抢了狗粮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
""取笑？要是不抢，怎么会打断腿？"源赖光低声说道，"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奸商，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奸商都笑了。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个绿方块，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万圣节，奸商取下粉板说，"源赖光还欠十九个金方块呢！"到第二年的福袋，又说"源赖光还欠十九个金方块呢！"到万圣节可是没有说，再到圣诞节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源赖光的确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