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夏拉(5)

可是苏门又扑过来吻了夏拉，他口腔里的酒气还透着馥郁的忧伤，夏拉一口一口吸进肺里，脊背生凉，她也极力抱住苏门，他们的手臂就像蛇那样缠绕着对方，旋转，旋转，然后关掉屋子里唯一亮着的灯，委屈都变做欲望，宣泄在彼此裸露的皮肤上。
夏拉呢喃着说苏门我爱你，很早以前就爱了。说过之后夏拉反复想起与非门的歌：谁在寂寞之后不需要安慰，不管谁爱谁。
 
正式交往。冬天跑远了，春暖花开了。霍卡被夏拉困在友人的圈子里，只许退不许进。夏拉不管他，她如今是有爱情滋养的姑娘，忙着你侬我侬，忙着操持两个人的起居。只是夏拉心底还有一块空地，与她幸福的表皮隔离着，像个旁观者。
贾丁在一家私人的小馆子做着打杂的活，工资很少，他用他万年不改的痞子德性学会了赌点小钱。有时输有时赢，此消彼长，贾丁貌似快活地将岁月看作铁杵那样磨，终日蹉跎。
夏拉还是心疼，对贾丁说教，贾丁憨憨地挠着头皮笑，他说起码我不用偷不用骗也不会挨打了，但我也只好这样了，你就当我是那个在沙滩晒太阳的渔夫吧，夏拉，我已经有足够的快乐。
夏拉浑身酸涩，她的花儿离她很远，即使没有老去也不再是从前那一朵。贾丁成熟了，他丢了莽撞与桀骜，却也丢了当年的翩翩少年，他不再给夏拉念抄来的情诗，目光里不再有单纯的狡黠。
夏拉把这些忧愁说给苏门，苏门很耐心地听，并且竭尽所能开导她。苏门是上好的男子，对夏拉轻言细语从不腻烦。夏拉在他们的朝夕里跟自己说这场爱情饱满丰腴，苏门无从挑剔，但每次她注视苏门的眼睛，总觉得那里住着两位门神，大刀阔斧将她拦截，她距苏门半米远，苏门即使歇斯底里满足她最癫狂的渴望，仍然划不去那半米的距离。
 
有段时间苏门牙疼，疼得他好象缺水的麦苗。夏拉想起霍卡，挽着苏门，在马路上看见流窜的野猫被汽车碾断了脚，血流一地。苏门看见霍卡的时候，面上表情很不屑，夏拉觉得失礼，但有被珍视的暗喜。
霍卡笑微微地替苏门把牙看了，夏拉终于忍不住问起他的女助手。霍卡说她辞职了，父母在家乡为她操办了婚事。说话的过程夏拉没有在霍卡的脸上找到任何端倪来暴露他们曾经那样热烈亲吻的事实，她竟怀疑是自己眼花误会了霍卡，那样她即使不爱他，至少可说明她不曾愚笨到因为寂寞而被一个男子拿感情来欺骗。贪婪是女人的天性，在沧海里她只挑一粟，但她希望芸芸众生都对她驻足，观望，甚至俯首称臣，并且掏心挖肺最好还能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