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姥姥爷(3)

       “你姥姥当年呀，老喜欢玧其哥玧其哥，屁颠屁颠跟在我屁股后边跑。”
       “当年我们俩结婚的时候，我35岁，你姥姥34岁，不过我俩谈了差不多十二年恋爱，你也知道那个年代我们俩男的要结婚还挺难的。你看你都22岁了还没个男朋友呢。”“姥爷我……”
       “你姥姥呀，就爱乱跑，闲不住。每天从早到晚都没见她坐下过，以前我们还唱歌的时候，他就老是我们里面最活跃的。就喜欢跳舞，每天晚上回宿舍都让我给他揉腿，膝盖青一片紫一片的，真叫人不省心。”
       “我那会儿就喜欢搞音乐，一开始我都不想和他们一块唱歌。不上台的时候我就在我工作室里写歌，老不在家，也不像其他人懂得哄媳妇高兴。你姥姥老说我像个死木头。那你看看他吃素，做的肉又腻又咸，我不还是哄她挺好吃的么。搞得她这辈子都以为炖一锅肉放半瓶油半袋盐是最好的呢，可是苦了我喽。”
       “也不知道我啥时候就没了，他这么喜欢说话，平常他喜欢在家絮絮叨叨的，我就在旁边听着，要是就剩下他一个人他可咋过啊。”
四．
       有时候姥爷还没说完，姥姥就大声喊着他，“闵玧其！孩子都被你烦死了，净说没用的。”
       姥爷就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委屈的拿起报纸嘟囔着我这不还没说几句呢，然后再补上一句，“缩缩你洗锅的时候水凉不凉，要不我洗。”
       缩缩？这是什么鬼绰号？我22岁还没男朋友然后还要被80岁的姥姥姥爷虐？
       姥爷现在总是记不得自己吃了多少东西，总是在夜里胃痛的冷汗直流。姥姥每天都盯着他吃饭，看他吃好去午休才端起碗。他有时开始把排泄物漏在床单上，姥姥听到我的惊呼后默默拿到浴室仔细的揉搓。他不愿出门，姥姥总是像哄小孩一样答应他如果今天听话出去遛弯，明天可以多吃两块肉。
       “阿米！你扶着你姥爷去小区门口等我，我把这袋垃圾倒了就过去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