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2)

顺带想用“弓”作为载体来讲冷月的成长历程。众所周知，冷月的几次拉弓在剧中也是作为高光时刻的存在。在热兵器时代的军营里学拉弓射箭实在太奇怪了，不如把这项技能的习得放回从前——那是冷月第一次学会做勇敢的小孩。
最后啰嗦一下，引言来自冷月与卖糖葫芦老爷爷的对话。虽然在剧情语境下，这句话暗示的是冷月小时候经历的家破人亡对她一生造就了多大的阴影，可其本身的语义场是敞开的，它并非不可以指向积极的一面。我想强调的是，在遇到薛敏前，冷月便已经是一个很棒很棒的小孩，她的成长路上并非只有风雨，也曾有很多爱她的人用阳光照耀着，让她日后回忆起，心里也有一处栖息之地。
你是跟着张叔学会射箭的。
张叔是关外的猎户，靠在山上捕猎为生，若是运气好，射下什么珍稀药材，也会卖给你爹做药引，一来二去，爹和张叔成为了朋友。他外表一副虎体熊腰的模样，膂力惊人，却是粗中有细的性子，每每来到你家，都留心给你带上点小玩意儿，无论是路边的蟋蟀还是奇形怪状的树叶，都让你欣喜不已，一来二去，你也把张叔当成了体己的朋友。

后来爹也放心让张叔带你玩。张叔家墙上挂着一张虎皮，那是他最为得意的与虎搏杀的传奇，但你最感兴趣的是他家有好多张弓弩，你最喜欢缠着黑布条的桦皮清弓，又大又重好不神气，叫你想起苏轼那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但张叔不常用它，弹弓更不容易破坏兽物的毛皮品相，用来射野兔斑鸠最为趁手。若是碰上个好天气，他便带上你去深山捕猎，你坐在他宽厚的肩头，他一双大脚走起崎岖的山路来稳稳当当的，让你安逸又快活。
张叔教你射箭。你还太小了，拉不开张叔最喜欢的那张弓，他特意给你带了最轻巧的那副竹弓，先摆好步法手型，左手握弓右手搭弦，眼朝箭与虎口之间看出去，最后右手三指迅速张开，噗，箭飘忽忽落在地上。
“再用力一点，胳膊抬平，用右肩发力，对，就是这样。”张叔耐心地手把手教你，他的大手能牢牢包住你的拳头。这一次，箭羽直破而入，插入树干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