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者们》（65）另辟蹊径(9)

卡尔平静地合上眼，脑中却已经刮起一场狂乱的风暴，缇欧简短的回答为卡尔解决了深藏于脑海中的许多猜想，它们中的一部分从此被彻底否定，另一部分则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答。
“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卡尔睁开眼睛，轻轻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那些因为来到这个世界而失忆的漂流者们，是否有机会重新获得自己失去的记忆？”
“是。”缇欧依然是没有多说哪怕一个音节。
“好的，哦，好的。”卡尔又是一阵闭目冥思，慢慢的，那抹疯狂的笑容便又回到了他的嘴角上。
“我的，呃，我的……我的第三个问题。”卡尔终于开始问出他的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显然对他颇有含义，使得他询问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我的第三个问题，是漂流者的到来是否会对这个世界本身造成影响，我所问的不是……”
令卡尔没想到的是，缇欧突然打断了自己的问题，但他接下来所说出的东西，正是卡尔即将说出的补充条件。
“你所问的不是他们是否会在这里创造出什么新东西，而是他们漂流至此这件事情本身是否会在一种抽象的层面上冲击这个世界的基础架构，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存在’这一概念，对吗？”

“呃，唔……嗯……是的。”
“那么，我的答案是，否。”
“为什么！”卡尔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也就是说……也就是说！风暴之墙其实有着检测和筛选的功能？以及……”
慢慢的，卡尔的声音小了下去，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三个问题已经用完。
“我们可以下次再接着讲这件事。”缇欧温柔地笑了笑。“不过，真是让我吃惊，卡尔先生竟然会问出……这样高深的问题。”
卡尔调整着呼吸摆了摆手。
“您已经在试图触及世界的根源了，卡尔先生，我愈发期待着我们的下一次谈话。”缇欧把头歪到一边，并用手支撑着侧脸，又歪着头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位追求真相者。
“呼，实不相瞒，我也是。”卡尔站起身，像上一次一样颤颤巍巍地踱向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