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影》 Blinding Shadows【第四章 船难】pt.22 海洋精华(2)

没能畅快地将捕鲸人身首异处，暗影感到了一丝惋惜，默默地在袖口抹净了早已赤刃大半的武士刀，推着刀谭默默收起武器。他在这场争斗中从未感受过任何真情实感，某些虚假的羁绊正浮出水面，而自己并不在乎那些。
专属于捕鲸人的凶光又在怀中闪现，刚轻抚着刀柄的右手又绷紧了指尖，暗影惊愕地张开了双臂，随性地朝前方挥了数刀，将捕鲸人的头颅斩地稀烂，在脚边散落着白浆与肉块。“谁做的！”他在内心尖叫着，一颗新鲜的人头就这么落入自己怀中，甚至不是自己斩首的。
“抱歉，暗影。”Sly吞了一口唾沫，从捕鲸人蹭蹭冒血的断颈后露出头来，两把精致的砍刀从白哲的手中滑落，清脆地在甲板上当啷作响，那件向来一尘不染的制服也染上了鲜红的血迹。Sly没有颤抖，向暗影踏出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两人踏在一片血海间拥抱着，后者无言地拍了拍Sly的后背——至少目前这么做是合适的——原先干燥的脸颊又被另一股热流浸湿了。“为什么？Sly，刚刚那是你吗？”
Sly在暗影的肩头抹去了泪光，郑重地说：“我做了我该做的……但是我对你的感激在这一世将偿还不尽……”

梅儿没能注意到暗影朝自己的方向投来的目光，卯足劲收起了双桨，将师父的身体推上某个空缺的炮台中，顺势滚进了船舱中。踹开了小艇后，她拽着一条下垂的粗绳，让自己翾轻地攀上卡戎号的侧沿。
“海盗王的残党的舰队愈发接近，而这些人依旧紧盯着埃忒尔号的甲板。”梅儿抱怨着，匆匆溜上了酒窖的地下室。
师父打理着厚重的兜帽，又从扶手上抹了满满一手浓灰沾在胡须以及衣摆上，这一似曾相识的动作使梅儿回忆起了某个曾被捕鲸人昭然若揭的诡计。“您依旧坚持着用一个伪装的身份前去冒险吗？”
“我现已回转心意，梅儿，”师父拽住梅儿的袖口，将她安静地从阶梯口拉了下来，扶着她的双肩替她扎好了头发，“你不需与我同行。”
“那好……注意安全，请务必活着回来！”梅儿有些支吾着同意了。
此后不久后，师父以一个稍显迟钝的箭步冲上甲板，冲着卡戎号前沿的“全体船员”发号施令着，引起一阵哗然的问候声。贝恩矫健地从阶梯顶部翻下身来，欣喜欲狂地握住师父的老手：“提比略？真是巧合，您一直以来都在这艘船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