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玩具•牙列传•血之痕迹 最终章 日出之处(5)

毒愤恨又带着悲痛的看着黑：“黑大人为了让您活下去……下定决心杀死他，只能想方设法骗您恨他，但您真是……如同我的主人期待的……一样狠心啊。”
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盖，毒再也忍不住眼泪，牙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睁大眼睛望着天空，紧紧含住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退下。”
没有回应，毒还停留在原地。
牙的眼角留下泪水，他闭上眼睛，轻声说道：“退下……”
毒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黑的身体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慢慢退了出去。
滴答。
一滴水落在牙的眉心。
牙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头，指甲扎进了他的皮肉里，但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强烈的愧疚感顿时刺痛了他，他闭上眼睛，上面的牙死死地咬住下面的嘴唇，他的身体慢慢的颤抖起来，眼泪就像开了闸的坝一样再也止不住。
牙捂住自己的脸，像个婴儿一样自责的哭泣——他确实，确实太过莽撞，太过愚蠢，太过自私，甚至害死了他最后唯一的兄弟……他在雨里蜷缩着，雨越下越大，仿佛审判他的罪孽一样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身上。
牙睁开眼睛，冰冷的雨滴附在牙的身上，给牙浑身的毛发带来冷冰冰的触感，他浑身湿透的坐在雨里，四位哥哥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前面的空地上。

他开始动手埋葬自己的哥哥们，看着他们释然微笑着的面容，自己的心底却泛起强烈的哀痛。他盖上最后一抹土，四个墓碑整齐的立在花园的空地里，或许来日这里会开出清丽的花朵，可惜长眠于此的他的兄弟们却再也看不到了。
他背靠着墓碑坐了下来，雨早已变得大的出奇，无数密集的雨滴砸在墓碑上，溅起的水花打在他的背上。
他不喜欢下雨——也是这样大雨滂沱的一天，他站在室内，大家一起玩抢椅子的游戏，牙反应慢了一拍，只能背对着椅子上的四个哥哥们，那时他们笑的是如此天真活泼，只有牙一个人生气的嘟着嘴。
而现在，大雨拍打在他的肩上、背上，刺痛着伤口，他背对着墓碑里的几位哥哥们一言不发，他也知道不会有人再对他笑，和他嬉戏打闹了。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一股撕裂般的伤痛袭来，他抱头痛哭，这股伤痛击溃了牙，他明白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有人像他的哥哥们一样庇护他了，只剩他一个人了……他突然悲痛的放声大笑，一声接着一声，他的身体颤抖着，眼泪流进他的嘴里，却还是止不住的笑着，笑着笑着就慢慢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喊，疯狂的在雨里背靠着冰冷的墓碑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牙大雨中渐渐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还是熟悉的花园小径和小孩子身形的奔跑的哥哥们，不过这一次，花丛两边的花变成了如鲜血般赤红的彼岸花，摇曳着身姿争相开放，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这次哥哥们并没有跑远，而是停在一个地方向牙挥手告别，有些悲伤的微笑着看着牙——就连黑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