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一念花开绣香囊》作者夜游宫(9)

“他又寻不到这里来，作弄一下有什么关系。”蓁蓁一派坦然，给灼华梳完了头发，认真地绑上两根像自己发上一样的桃色丝带。
灼华站在炭盆前的三脚架边，将温水发起来的干桃花瓣摊开在掌心，吸饱了水分的花瓣恢复了粉嫩的色泽和幽幽的清香，她将花瓣轻轻从手心里推到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砂锅粥里。
蓁蓁姐姐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看到她的右手心，已经愈合结痂，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那么深的一道伤口，不知道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几乎切开了手掌，但不多时居然已经伤愈了。他们又说什么术士，还有蓁蓁姐姐偷鸡腿的法术，还有这个桃花院，没人带路根本走不进来的小院——她知道蓁蓁姐姐和酒师父不是普通人。
这样的他们，给阿爹治病，灼华也放心些。
喝了一碗桃花粥，灼华下山去了。看她走出院门，蓁蓁靠着门框，问酒师父：“她阿爹还好得了不？”
酒师父抱着酒葫芦喝一口，“治得好，但不能治好。他的命数就只有这些年，我们不能干预。”
蓁蓁摇头，“灼华也太可怜了——老头，等她阿爹死后，你把她带到桃花院来，真的收她做关门弟子吧。”

酒师父不言不语。
蓁蓁跑过去揪他胡子，“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酒师父瞪她，“你还真当她是妹妹啊。你们是叫一样的名字，梳一样的辫子，但她是人你是妖，你们没半点关系。”
当初灼华阿娘生她难产，等他赶过去，用了半生修为，勉强救了灼华，阿娘是再也救不回来了。临终前灼华阿娘拜托他取名字，可怜他统共就读过《诗经》里的这一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蓁蓁已经用了，那她就叫灼华吧。灼华阿爹一直不喜欢女儿的这个名字，当初灼华阿娘死时，他提着刀追着砍酒师父，“你不是神医吗，我杀了你给她陪葬！”
“老头，你就说好不好嘛！”蓁蓁不屈不挠，最会撒娇。
“好好好。我只是跟你说，人是很复杂的，他们有各种欲望，心灵又极度脆弱，被欲望支配着，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比我们妖复杂多了！你少跟人类来往，总不会有错。”酒师父鼻尖被酒精糟得通红。
蓁蓁见他答应了，喜笑颜开地点头。酒师父很无语。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他说了，蓁蓁也不会听。
他拿她完全没办法，叫她不要和山下的村民来往，现在那里上到耄耋老人下到垂髫小儿都叫得出她的名字；叫她不要显露出妖力，她动不动飞来飞去还在婚宴上偷鸡腿；他前不久跟她算一卦叫她不要去采金莲花，她不但采了还招惹了个术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