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之海(4)

我们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两艘愿意去海雾中将安德鲁尼西亚号拖拽回港的驳船并组织起了一支由八名训练有素的医生组成的救援队伴随海员登船寻找生还者，作为安德烈的好友也是哈尼达克斯治安局的局长我不出意外的也在第一批登船人员的名单中，我发誓我平生从未向那次那样失态。我们登上了安德鲁尼西亚号的甲板八个意志不够坚定的幸运儿当场昏倒、十七个见惯了搏杀场面的老兵扶着船舷吐干了胃里的一切、随行在医务人员里面的鲁弗森神父跪倒在地面色如蜡颤抖着向着上帝祷告仅是甲板上的一角就几乎击溃了我们所有人的心理防线，我想纵使是最残忍的刽子手见到这副地狱场景也会颤栗颤抖。
我们的登船处两具赤裸的尸体表情怪诞，面容被利器切割出来几十条纵横交错的伤痕，胸腹被刨开扭曲的躯壳被摆在中央，掏出的内脏和尚且与尸体连接的肠子怪诞却又有着一宗难以言说的规律围绕着尸体被摆放成一个法阵般的亵渎图案；大副韦斯特（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他）一半的尸体倒吊在主桅杆上剩下的不知所踪而他的面色那尚未腐烂还能辨别的表情竟然在笑，三根桅杆的顶端被插着七具可怜虫的躯壳！桅杆上仅是用血涂抹的意义不明的拉丁字母与说不出名字的诡异字符；其余各处散落着各种人的器官或肢体，鲜血几乎浸满了甲板无论走到哪脚下都有一种难言的粘粘感，在甲板的正中一张不属于这的桌子歪扭的被放在哪上面……上帝，那简直是地狱里恶魔的餐食！

我们花了一点时间才相互勉励才颤抖着端着武器无视掉那些惨状步入船舱，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所见，我发誓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绝不会再次登上那艘见鬼的受诅咒的船，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勉强的大致探索了一遍船舱最终在船长室发现了船上最后的幸存者——精神濒临崩溃的安德烈.鲁西南，我们废了一番功夫才将安德烈带出了安德鲁尼西亚号。
正当我们在纠结该如何善后时一群自称来自哥本哈根治安局总部的特别调查组的人带着哥本哈根治安总局局长的亲笔信找上了我的办公室，他们全权接管了这起案件并禁止除他们外的所有人参与这件事，同时带来的还有但是所有的参与者都需要遵守的一份为期40年的保密协议（在六年前协议就已经到期了，很多亲历者都没能活过这个时间）。接下来的就是人们所熟知的那份调查报告被提出成为了这起事件的结论：船员的死亡归于叛乱和海盗、大雾归咎于气候现象、归航的船是因为洋流的因素。就连日后我先前提到的关于安德烈的那件事也被归咎于歇斯底里。
这些完美的解释了所有，也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完美的合理结论，但这绝非事实！我信任安德烈就像他信任着我，我们都不算正人君子但对彼此都毫无保留。或许在普通人眼中这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在我架着安德烈离开安德鲁尼西亚号时他在低吟着日志、海妖、疯狂等毫无关联的词汇这不是他的作风尤其是在他又说道“毁了它们、那个贝壳”我坚信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故，我留了个心眼再将安德烈送到救援船上后我借口回到了安德鲁尼西亚号上在安德烈床头的暗格中发现了他的航海日志并带了回来因为时间紧迫我并没有找到他所言的的贝壳。还未等我向他询问具体情况便发生了那起惨案，还是那群调查员，他们把我们——哈尼达克斯治安局的警员们，推赶到了外面用命令的口吻（或者说暗示）让我们在外面拦住人群维持治安。我记不得我当时的状态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事后经过别人的描述我才知道我们像是一群没有意识的人偶一样在哪机械的维持着治安直到那群人离开哈尼达克斯，这让我心中升起不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