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北森蒂纳尔的来客(18)

“我只知道你妻子去世的部分，其他一无所知。”
她的话很诚恳，但使我颇感到些无奈，还有为难。
凯尔希无论在哪都不舍得让我轻松一些，无法容忍我不与麻烦和困难相伴的生活，来这里也是，现在将要从这里离开也是。可我又不能指责她的错，如果真的要追究什么人的错的话，那大概也只有我的错。如果我真的问心无愧，那么何必感到心虚和恐惧呢？只要坦然告诉星极，告诉阿斯忒西娅就好，可我还是很难做到。
所以我才在口齿不清的下一刻明白，我恐惧的究竟是什么。
“我和她结婚大概有一年。”
我压下几乎快要跳动到喉咙的心脏，如此说道。
“不论对我还是对她而言，那其实都应该算是一段辛苦的时光。我们为了活得更加自由，所以自己套上枷锁，最后遍体鳞伤，心神涣散——可我们还是认为那很幸福，即便他人从不看好这种生活方式。”
“她是个好女人，愿意相信我为了搪塞她而编造的谎言，并为此勤奋努力。我说只要我们有了钱就会有时间，有时间就能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情，届时我们辞掉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然后在这个世界到处乱走，走到我们再也走不动，变成老头老太婆为止。”

“其实只差一点，顶多再过几天就算完成。但她没能活下来，在工作中一滩一滩的咳着血，死前还问我在哪里。而我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过劳死，但只有我知道，她纯粹是因为我的自私和忽视才死掉：她到死也认为我没错，更没有怪我，所以......”
我想起自己在厕所单间里浑浑噩噩的日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仍然没有什么温热的体液，只有若有若无、好像十分努力才能挤出的苦闷表情。
——所以我才有点憎恨。憎恨这个到了现在也好像无动于衷的自己。
是啊，我以为自己花了五个月时间就能像普通人一样多愁善感，能够为她的逝去而感到悲伤，但到头来也不过是让那些记忆变得更加模糊，于是我明白：我只是不想回忆，害怕回忆，更害怕这种无可救药的个性。
即使再怎么伪装成应有的样子，一般人的样子，骨子里的本质也不会变。
没错：再一次和他人结成那以上的关系，然后——又要因为这种淡漠而重蹈覆辙——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恐惧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