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gros曲拟同人文-「10」】混乱-Confusion(3)

顾客并没有详细指定绘制内容，只是让他将自己平时“看到的”画下来，因为他觉得那很适合作为自己最新一本抽象风格服装主题的艺术杂志的插图。
有人劝告顾客不要找他绘制，最终可能耽误了时间也无法绘制成功，也有可能加重他的病情。这位顾客给出的回复却是：“他画成什么样无所谓，只要足够乱就行，至于这样的创作会不会让他的病情更严重又怎么样呢？”
在他收到要求后立即拾起长久未接触的画笔，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渴望哪怕微乎其微的希望能够出现。
平时哪怕是轻轻眨一下眼，那些幻觉都会出现在眼前干扰他。有时是凌乱的线条，有时是颠倒的场景……但当他努力注意当中的细节时会头痛欲裂，而下一秒那些幻觉又会改变，永远不会停顿。似乎这存在的目的就是折磨他并不给他留得一丝喘息的余地。
将自己所谓“看见的”绘制出来基本是不可能的，甚至他自己也不确定那些到底是何物，也许他的视觉早已不存在了，那些只不过是大脑制造的幻象，为了证明自己存在还能发挥功能。
他的性格越来越古怪，不再与任何人交谈，终日手执画笔紧紧注视着画纸，却从未下笔。他“看到”那么多，却不知从何处画起，一切都是那么杂乱无章，完全不存在起始与终点。

终于落下笔的那一刻，他好像又受到了刺激一样，全身不停颤抖，即将画下的直线变得卷曲。他一把将画纸从桌面扯下，将它揉搓撕毁成碎片。
他看到，那些碎片不断变化颜色，又组合成不同的形状。他看着那些纸片，有时感觉自己置身蓝天，有时感觉面前就是夜晚的车水马龙，但它们迅速的变化不会让他以此为契机去感受这些，那些现实生活中会出现的景物总是会在下一秒变成紊乱且排列毫无秩序的色块。
似乎他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他踉跄着站起身扑向墙壁，将墙上悬挂的自己曾经的作品摔向地面。
地面上散落的纸张和画板在他眼中同样发生了改变，它们铺满地面又变得平整，他一瞬间真的产生了自己站在一副巨大的画卷之上的错觉，他分明“看到”地面上——或是自己周围出现了众多宏伟的图景。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自己大脑中那些神经系统所谓的“感受”已经丝毫不可信了，现在产生了这样的幻觉也许类似于人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给人渺小的希望，却又证明那只是错觉。
这样的情况，他自然无法按照那位顾客的需求进行创作了，只能阐述原因表示自己无法接下任务，其结果便是顾客对他进行贬低，在得知他因听力缺失耳鸣严重之后更加进行冷嘲热讽，而后在社交网站上诋毁他曾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