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五（楔子）(4)

“打120了吗？”柳玉香望着自己丈夫，只见沙振中默默盯着自己女婿，似有一团烈火喷射一般，男人后退半步，轻声道：“打吗？”
“这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你说呢？”沙振中怒了。
电话拨通，说明了病人情况，等待十多分钟，最漫长的十多分钟。
沙晶晶双眼轻合，嘴唇微张，沙振中再次握住她的手，来不及多想，立刻将她用衣服和床单包裹，两人合力抬至客厅，柳玉香行动不便，只得默默地在后面跟随。
沙振中擦了把汗，翁婿二人相视对望，仅这一瞬之间，女婿尴尬地低下了头，掏出手机，只听他说道：“妈，你来吧，上人民医院，记得……把衣服带着。”

“衣服”是什么意思，沙振中心中比谁都明白，此刻若不是女儿命悬一线，不知有得闹起什么腥风血雨，忽然沙晶晶双目微睁，拽住父亲的手，气若游丝道：“不要给我插管……我要吃……葡萄味的……蛋……”
“糕”字还未说出口，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门铃终于响了，几位医护人员熟练地将她抬出家门，柳玉香拽住了女儿的手，柔声道：“晶晶，妈妈等你，给你过生日……”
不知道沙晶晶听没听清，柳玉香已经背过身去，满是泪花。
救护车还在飞速前行，车内除了一名医生，也只有一个老父亲，在照顾他生命垂危的女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见女儿正微笑地看着他，似乎要说些什么，沙振中低声道：“别说话，爸爸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