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患原貌(3)

蝉停了下来，这是他的习惯。自从被时间幽灵救出来，他就不敢长期专注于一件事，因为他的记忆往往都是在这种时候被“清洗”的。因此没工作或写日记一段时间，他就会暂时放空一下自己，尽管现在已经没人对他“清洗”，他还是喜欢这么做。工作和休息的间期都很短，一般只有几分钟，这也让蝉对时间的感觉很灵敏。
“这种物质最大的特征就是趋同性和感染性。不像目前原子的结构多样性和电子云的随机性，这种粒子，至少目前发现的所有，都完全一样。他们不遵循量子不确定论，甚至连震动幅度都极小，就像来自另一个宇宙，只是以投影的形式存在于世上。”
注意到自己放在角落里的仪器，蝉走了过去，取下了那个受损的光学元件。他忽然觉得直接换掉它有点可惜，于是他将元件拿回了桌边。
“感染性却看起来与趋同性完全相反。他们会不断将与之接触的正常原子通过一种我们尚未发现的方式同化成这种物质，但这样形成的物质与传播源有区别。虽然结构完全相同，但被同化的物质却失去了感染能力，或者说它们的感染能力休眠了。之前在火星上发现的不会感染的物质就是这种类型。”
蝉拿起光学元件，那是一个微型的光谱分析装置，在被遗放出的金光照射后，它失灵了。蝉想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最简单的一种可能——内存占用。他具现出文件导入设备，绑定了元件。

“但这种无感染的物质会被唤醒，方式应该有很多种，目前发现的有那个日志上的灯光，还有传染源本身在接触时也能缓慢地唤醒。那盏灯的发光原理并无异常，但在发光体内部似乎有一种常规观测不可见的物质，它能使光显紫色，而且，在光源内部这些粒子在不停地以近乎光速的速度运动。根据日志记载，这种灯只有一盏，是他们在宇宙空间找到的。这也就引出了新的问题，但目前看来，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就先不管了。”
在手环的库里，蝉很快找到了日志上那盏灯的光谱。此时，一旁的光学仪器也导出完毕了，他扫了一眼导出的文件，刚想把元件重新放好，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把导出的光谱与灯的光谱放在一起，它们看起来完全不同，但蝉的记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他找到了日志里被记录者称为“反射波函数”的图像，把它重叠到了光学元件导出的图像上，不出所料，得到的波形与日志灯光的波形极为接近，几乎一模一样。他立刻想到这意味这什么，他决定试一下。蝉走出房间，向轴心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找遗。
敲门声把遗吓了一跳，自上一次治疗结束，他还没见过别人。来人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来：“你好，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叫......”“林忏，”遗记得这个名字，“不对，应该叫蝉。”蝉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呃......我们见过吗？”“我看过你们的资料，可能有些冒犯，请原谅。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