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

郭霄汉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凌晨两点二十七分四十一秒惊醒。
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好像击中了哪一根敏感的神经，疼得人猛然蜷起身子，尚未偎暖的被窝敞开一条缝隙，封箱一般呼哒哒的凉风从没法关严的窗户溜进来又钻进被窝，灌满了他仍然僵硬的怀抱。
那颗始终热切的小炮弹，不在怀里啊。
他好像听见人深夜难耐的呼喊声，“老汉！郭晗！晗哥……”
掀开被子，顾不得穿上拖鞋，赤着脚一路跌跌撞撞叮叮咚咚跑进了洗手间。
没有预期中的灯火通明，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郭霄汉犹豫了下，没有按下开关，就着如水月色鞠了一把凉水泼在自己脸上，再回到房间里翻身躺下。
睡睡睡，睡不睡得着都得睡！
隐约还有大头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时候嘶哑着嗓子嘲笑他，“大鹅怎么叫，该呀！”
终究还是没睡着。
翻来覆去倒腾到大中午，随意嚼了两口麦片，这会儿倒是来了困意，倒在床上不过十来分钟，一声大喊吓得人蹦跳起来。
“郭霄汉上班挣钱了！”
打了个车从家往剧场赶，幸好离得不算远，紧赶慢赶在秦霄贤前面冲进剧场。
秦霄贤喘着粗气一把抱住孙九香，“我没有迟到，我没有！”
孟鹤堂一巴掌糊在秦霄贤头发上，赶着他去换大褂，又薅过来郭霄汉，“你小子，昨晚上偷蘑菇去了？”
“咱能不能有点志气，偷个蘑菇算什么好汉？”周九良丢过来一支粉底，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自己下眼睑，“你那个黑眼圈都能拖地了。”
郭霄汉也不客气，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扭开盖子一通乱抹。
孟鹤堂心疼地收回那支快见底的粉底，往他裤兜里丢了个啥。
这天晚上还是没睡好。
郭霄汉从裤兜里搜出半包烟，点上一支，在久违了的明灭和烟火间被呛得直咳，还有那人气急败坏的喊声，“郭霄汉，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没有没有，好脾气的人毫不犹豫把刚点燃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房间里又沉寂下来。
夜沉如水，他想做点什么。
做什么呢？
放在一个月前，他会把那人当四季恒温的暖手宝抱在怀里，蹭着冒出点点青茬的下巴颏讨一个不敢深入的吻。
放在四个月前，他会捧着那人略见发涨的肚皮，拍一拍偶尔拱起的小脚印，然后贴着人把手顺着裤缝儿溜进去。
放在八个月前，他会忍不住时时刻刻把那人搂在怀中，就算不能抱着也要牵牵手捏捏腰，一手指戳过去关闭了秦霄贤的视频通话。
放在一年前，他会把人压在柔软的床上，双手努力地包裹住略大的头围，带着白日里没有过的祈求，“我想要个孩子，我们俩的孩子。”
为什么要个孩子呢？
也许是二哥和九泰家的小斑马实在太可爱。
也许是队长怀孕时周九良漫天撒欢有些刺激人。
也许是九熙九华略显漫长的备孕期让夜生活枯燥起来。
也许是九香老秦艺哥小马戏谑着看向他下半身的眼神。
也许……没有也许，他就是想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