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这样结束吧(4)

“那么……”他抬起头，稀有的鲨鱼兽人注视着他青碧色的双眼，以及右眼处那道长长的疤痕，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感谢业炛先生您的努力，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他顿了顿。
“让我们的████归来。”
他抿着嘴唇，双眼中怀疑与激动相互激荡。他想起了那位无数次在梦中相见的……他所效忠的挚友。
被称作业炛的赏金猎人坐在暗处，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只是静静抚着手中乳白色的八面骰，上面刻着的图案只有泛银的灰色莫比乌斯环。许久，他微微颔首，轻叹了一口气。
“好。”
辰曦捂着发疼的那只眼睛，他站在墨殇身侧楼房的天台上，静静地俯视着身下十数米的灰狼，他有些迷茫。
他也曾听闻。在风的国度，彼处的住民们从不禁锢彼此，来去如风，在各个宇宙都能见得他们的足迹。但斯塔不同。
不如说……他们生来不同。
他们，被誉为群星之子的三姊弟，自诞生于此世的瞬间便永不得安宁。信仰、怀疑、背叛……早在本应于教堂吟唱着赞美诗，向神明献上虔信的年龄，他们便被要求支撑起这个国家的一切。

他想要的幸福很简单，真的很简单。被唤做先王的人的面孔，在他的记忆中早已蒙尘。那么，“只要哥哥和姐姐在身边就行了。”直到姐姐被那些愚昧的人们推上骑士团长的位置，他才从她投向他的那混杂着悲哀与祝福的一眼里，终于知道他们本无资格祈求幸福与恩典。
“那我……只要哥哥就好了……”
如心底的悲伤般的冰冷雨滴坠下，将他的心穿刺致死，伸出的手停滞在空中，想要挽留住那位将死的星之子。
在那个雨天，未曾加冕的王，他哼唱着从未署名的歌，为自己降下终末。
结局。结局便是……他成为了孤家寡人。
晃了晃脑袋，他把自己从感伤中唤起，用着刚刚那样怀念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灰色的狼。
“他的步幅相较平日有很微小的改变，身上也有微若游丝的被施术痕迹，是刚刚经历了什么吗……总之，不能轻举妄动，先在暗中随他同行吧。”
晨曦的身形在黄昏中的楼房上穿梭，跃起、空翻、落地，动作行云流水。他的视线锁定着灰狼以及那些能让他与自己被录下的摄像头，尾尖亮起不易察觉的微光。落日的余晖如薄纱般将金黄色的狼轻笼，仅有腾挪间的几缕灰尘能暗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