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师笔记——第六篇“那是一个无法想起的梦。”(6)

你将这只黑鸟送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它该为此感到高兴。
又是一个万物从梦中醒来的春天，你在院子里种下金盏花。
等到这个春天结束，它们就会开花，花瓣会像是阳光一样金黄。
“药剂师先生！”
他在院门外呼喊着。
他戴着一顶羊毛软帽，每一根发丝都梳的整整齐齐。
“我们需要一瓶植物生长药剂。”他兴高采烈地说。
“哦？”你的语气有些敷衍。
“我们新种下了一棵蔷薇，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它开花。”
“你们？”你转头看向他。
“我和我的妻子。”
他在太阳下高兴地笑着，暖色的眼睛在太阳下晕染出朦胧柔和的光彩。
你将植物生长药剂给了站在院门外等待的他——想必，他们的蔷薇很快就会开了。
你又送了他一枝花。
浅黄的花散发着淡淡的奶油味，并不腻，只是柔软的甜香。
“我已经过了给爱人送无忧花的年纪了，那是年轻人才会送的礼物。”他这样说着，但还是将花轻轻地接了过去，像是对待易碎品一样慎重。

他认真地和你道谢。
你觉得自己也许不需要去叫醒一个做梦的人。
这场永远无法醒来的梦对于做梦的人而言，
应当是幸福的，是美梦成真。
你的意思是…他应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再去山顶看日出吧。”
他说着话。
“也许还能遇见萤火虫，和落山的月亮。”
他欢欣地笑了。
“可以把这些都画下来，把画挂满我们的房间。”
他身旁空无一人。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小学徒浑身湿透地回来了，带着鱼腥味的水从小学徒的衣角滴落。
“老师，河边好像没有无忧花…但是有小鱼！”小学徒认真地和你分享着快乐。
“在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一只圆圆的、橘色的猫…我把小鱼送给了它，它也送给我一朵花。”
小学徒给你看他手里攥着的粉紫野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豌豆花。
“虽然没找到可以让人开心的、甜甜的无忧花，但这个花也很叫人开心！”